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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粉色的吊帶亮片裙上。都律治送她的生日禮物。她說這二八少女的顏色太夢幻,都律治反駁,說襯她白皙的面板。她問他難道就面板好看?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嘖嘖有聲,瞧瞧這皮厚的。笑作一團。可不就是個笑話。只有女人最懂女人。餘般若在黑暗中呆坐了半天。都律治未歸。她開啟通訊錄,撥通號碼,三十秒後被人接起。在哪兒呢?她語氣平靜。電話的另一頭,安靜得詭異,陪個客戶吃飯。有事?我明天休年假,告訴你一聲,一個禮拜後回來。你忙吧,再聯絡。餘般若慢慢撐坐起來,關上房門。夜風攪拌成一股渾濁的味道,城市閃耀霓虹,星辰被掩埋。她像無家可歸的遊魂,迫切地想尋個僻靜的角落躲一躲。躲一躲,想一想。他叫你,般若。你繃緊的背脊略微鬆懈。他只知面前女子叫小鳩,前情過往通通遺忘,如此你便只是孔鳩,現年二十有一的美貌女子。他眼神無辜,一無所覺。日頭將落未落,光影重彩像畫筆刷在臉上,那些溝壑便明顯起來,眼睛卻依然清澈不肯老去。又天真,又猥瑣。鹽水蝦,蛤蜊雞蛋羹,酒釀蒸鰣魚,烤生蠔,牛排螺螄煲,海鮮雜蔬湯,滿滿一桌豐盛。你嘬螺螄,他叨唸海邊的老家,恩威並施的大海輸送來颱風和魚蝦貝還有各種匪夷所思的漂流物……老去的人總愛提及過去,你靜靜聆聽並不插話。他問你,愛吃魚嗎?嘗嘗看。泛著銀光的一箸魚肉伸到你面前。客人們在驚天動地的嗆聲中朝你看來。費勁地嚥下那根魚刺,你哽著淚花說以後我做給你吃。一個月後你從梁井處搬離,臨走時她憂鬱地看著你:&ldo;你,多保重。&rdo;你抱抱她,感謝她諸多照顧的話沒有說出口。如同某位武俠大師說的,有些事是不論好壞對錯都要去做的。男人替你租的公寓離他公司只有十分鐘路程,他以每週一兩次的頻率過來吃飯。你在廚房忙碌,聽到他向電話另外一端的妻子撒謊。對於和有之夫亂這回事你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就如同你那植物人的餘般若躺在床上十多年來無人負疚。你白天睡眠,下午起床裝扮妥當後開始洗手做飯。日升月落,世間要事無非吃喝拉撒睡,你於剁剁聲看見一張皎潔的臉龐,她靈活地揮舞菜刀,雞腿骨剔除,肉用澱粉及生抽醃製。這是她的舞臺,你坐在小板凳上目不轉睛地看。油鍋炸響,蒜、蔥、姜、豆豉爆出勾人的香氣,你翕動鼻翼。等飯的間隙,她回過頭沖你笑,笑容和她做的菜一樣可口,熨平你小小的身體中的饕餮。你對食材的喜好和處理手法皆習承她。如梔子般的餘般若芬芳清雅,十五歲已是鄰裡聞名的小美人。鴉黑色的長髮角眼梢怒放著青春。人人都羨慕徐家的一對姊妹花,餘般若文雅美麗,妹妹聰慧乖巧。人說徐家女子痴且貞,你哈哈大笑直笑出了淚花。可不是,你父親死後母親亦隨後而去。你們吃相同的食物飲一江水,餘般若浪漫多情像母親,你卻深恨母親的自私。是因為你冠以父姓,才使得你們如此不同嗎?餘般若一如往常早起,穿衣洗漱,往臉上描畫面具。情愛無常,工作有償。不必患得患失草木皆兵,不必擔驚受怕,當結局已近在眼前,她反而坦然了。深夜醒來看到身旁熟睡的人,悽惶像野草一樣瘋長。等一小勺摻雜著馬兜鈴的雞精溶解在鮮美的高湯中,你關掉煤氣。三菜一湯冒著勾人的熱氣被擺上大理石餐桌。鯽魚加了些許高湯和醋,魚刺已燉酥,鮮美異常,男人吃完打了一個飽嗝,咂咂嘴猶在回味,&ldo;你的手藝可以開傢俬房菜館了。不過總覺得有點熟悉,像在哪裡吃到過……&rdo;這對同向而坐的男女,如果濾掉聲音,平心靜氣得像談心的家常夫妻。今嫻介紹我們認識只是因為利益,彼此都心知肚明,她,很熱心,又有人脈,公司幾個大單都是她簽來的……醞釀了一會兒,都律治開口講述,唯一希望我能偶爾抽空陪她,我從未遇見這麼爽朗直接的人。我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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