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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眼睛逐漸適應了這正午的陽光,他才跳下馬車。趕車的車伕見他下了馬車,也是緊跟在一旁,卻見林杉默然對他做了個手勢,他只好又坐回馬車馭板上。看著他站在馬車旁四顧遠眺的樣子,青年車伕欲言又止。
這個時候,馬車車廂中忽然傳出一聲嬰孩的啼哭,接著啼哭聲如潮水般節節漲高,直到一個女子輕緩的哼唱聲起,那嬰孩的哭聲才平緩下去了一些。
林杉聞聲連忙走近馬車,掀開車簾朝裡面看去,同時對車廂中的人溫言問道:“怎麼了?”
(008)、尚行安遠
灰色的馬車車廂使車廂內的光線暗了許多,林杉只是掀開了車廂布簾的半片,幾縷光亮卻是讓車內那名中年婦人臉上的倦容清晰無礙。不過她雖疲累,但抱著懷中襁褓裡的孩子時,還在溫柔的輕輕晃著,嘴中也是輕輕哼唱著舒心安神的催眠童謠,聲音裡沒有疲倦只有柔順。
她如一個母親一般呵護著懷中的幼嬰,但她並非是那孩子的母親,她只是那孩子母親的一個僕婦。
婦人聽到林杉的聲音,抬頭微笑道:“公子不要太擔心,這孩子只是餓了。”
林杉聞言舒了舒眉,說道:“原來如此,我還怕是路上顛簸,傷到了哪裡。”
他這話一出,坐在馭板上的馬伕忍不住打趣道:“公子,‘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句話形容現在的你可貼切了。我馬安別的不行,趕車這行我卻敢撂下大話,就是在這車裡光板上放塊豆腐,由我馬安從京都趕車到南峽,那也是原封不動的送到,不信你問問黎嬸。”
那位被他稱做黎嬸的婦人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林杉知道他此時說這些話,只是想寬慰一下大家離開京都這一路來一直繃著的心絃。他心中是感謝馬安的,因而也任他說去了。等馬安說完,他才笑著說道:“你呀你,剛才我也坐在車裡,怎會不知道呢?不過是關心則亂。”
他說完又看向那嬰孩,半晌伸指揉了揉額頭,疑惑道:“怎麼這麼快就餓了呢?兩個時辰前才餵過湯飲呢。”
黎嬸溫和說道:“這嬰孩的腸胃比大人要柔弱,所以吃的也都是碎軟易消化的食物,自然不頂餓的。”
林杉聽她這麼一解釋才點了點頭,喃喃說道:“照顧孩子的事,還是黎嬸在行。”
一旁的馬安笑著湊合道:“這照顧孩子本來就是女子份內的事,如果公子連這個都熟絡,豈不是太過妖異了。”
他本來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卻不料不知不覺說到了忌諱處。就見黎嬸輕輕嘆了口氣道:“孩子還這麼小,本來是最該在母親懷裡的時候。。。。。。貧婦就是再擅長照顧孩子又如何及得上母親的呵護?”
林杉目中也是閃過一抹黯然,他垂了垂眉,斂過那層異色,平靜的說道:“我傾盡所能,也只是保住了這個孩子,今後斷然不會讓她像今天這麼吃苦捱餓,以告慰義妹的亡靈。只不過沒想到照顧孩子竟是這麼複雜,從前倒未想過,現在才覺得茫然而難拾頭緒。”
黎嬸聞言一怔道:“公子無需擔心,照顧孩子的事交給貧婦即是。”
林杉搖頭說道:“離開京都這一路上已經拖累兩位了,怎可因為我的私事,還要牽扯你們一生?等到了住處安頓下來,你們就各自隱去吧!”
“公子不可!”一旁的馬安聞言大聲說道:“你難道以為小姐的事就只是你的私事麼?小姐往日有恩於我們,雖然我們不奢求與小姐家人相稱,但此恩不能不報,小姐不在了,我們就侍奉小姐的孩子。”
黎嬸也是雙目微潮的無聲點了點頭。
林杉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氣,待緩緩吐出後才平靜的說道:“如此便隨了你們吧。”
黎嬸和馬安聞言皆是面露一片透著絲絲悽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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