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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獨秀說:&ldo;300元不是一筆小數,想必要他一月薪金。
鄧燮康沉吟了一下,說:&ldo;一個少將參事,一個月怕也只有300元。
陳獨秀說:&ldo;真叫我為難,收下慚愧,卻之不能。
初春,身體稍好的陳獨秀在江津城郊散步,吟詩《郊行》:躡屣郊行信步遲,凍桐天氣雨如絲。
淡香何似江南路,拂面春風楊柳枝。
散步回來,陳獨秀給濮德治(西流)寫了一封信,談世界戰爭及前途。
起因是《新華日報》載文認為二次世界大戰是一次世界大戰的重演。
即戰爭雙方都是為了奴役本國人民和維護其殖民地戰爭。
陳獨秀不同意。
他不主張把列寧的理論搬到這次戰爭上來。
認為打倒希特勒,就不能主張打倒希特勒的敵人。
在雲南教書的濮德治沒有馬上回信,陳於4月24日又去了一信。
這回,他提出反對德俄兩國社會主義最重要,比一切反帝鬥爭更重要,甚至認為此時發動的脫離英國殖民統治的印度獨立運動也是反動的。
當時希特勒和俄國簽訂和約,陳獨秀將德俄並列視為共同的頭號敵人,說:&ldo;誰打倒死狗和希特勒,我都向他叩頭,我情願做他的奴隸。
他希望濮德治把此信多給幾位朋友看看。
濮德治收信後,根據陳獨秀意見,將信寄給上海的託派臨委,並給陳獨秀回了信。
他不贊成陳獨秀只依賴英法勝利,而丟掉大眾的民主。
活不了三年(2)
潘蘭珍問:&ldo;你不是說不與他們聯絡了嗎?&rdo;陳獨秀說:&ldo;小濮和他們不同,談談心裡會舒服些。
等天暖和到鶴山坪,寫信也不方便了。
3月9日,陳獨秀給臺靜農寫信說:&ldo;兄與老舍來此小聚即別,未能久談為悵!……聞蔡先生故耗,心頗悲痛,留白沙之北大同學有舉動否?留江津者不知有幾人,能否合而公祭之否?&rdo;
幾天後,何之瑜來坐,談到3月5日蔡元培的去世,請陳獨秀寫篇紀念文章。
何之瑜走後,潘蘭珍問:&ldo;為什麼不開心?&rdo;潘蘭珍不認識蔡元培。
但高君曼認識,還在一起吃過飯。
1920年在上海一品香送蔡校長赴法,記得高君曼也去了,但高謝世竟也十年了。
陳獨秀說:&ldo;我每次入獄,蔡先生都發援救電文,此次在金陵獄中,又承蔡先生照顧。
蔡先生去世,實在是件令人痛心的事。
鵬升叫我為他父親寫一個墓誌,現在哪有心事寫呀。
潘蘭珍說:&ldo;楊先生寄了許多錢,連信封、信紙都寄來了,他求你之事,你也應該盡力辦到。
陳獨秀說:&ldo;說的也是。
但寫墓誌不是件小事,待我精神好時再寫,只是蔡校長去世,北大同學建議我寫一篇文章悼念他,我不能不寫。
潘蘭珍走後,陳獨秀沏了杯濃茶,點上一支煙。
楊鵬升寄來的軍用信箋上寫了《蔡孑民先生逝世後感言》。
寫了蔡先生堅持大節和容納異己這兩點美德後,陳獨秀用大段文字回憶了蔡先生、適之及自己在&ldo;五四&rdo;運動中的情況。
這晚,陳獨秀久久不能入睡。
北大的三隻兔子,一隻死了,一隻在國外,還有一隻,怕不久於人世。
這篇2000來字的悼文3月24日刊登在《中央日報》。
失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