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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獨秀警覺起來,他前腳進門,警察後腳步進來,十分蹊蹺。他立即帶上隨身要用的東西,去了胡適家。一看胡適家不是藏身之處,又去了李大釗家。陳獨秀將他回家遇到警察的事對李大釗說了一遍。&ldo;仲甫,北京呆不下去了,想法子回南方吧。&rdo;李大釗擔心地說。陳炯明支援辦西南大學,陳獨秀回南方是個機會。&ldo;我也這樣想。&rdo;陳獨秀現在已被北洋政府盯上了,不走也得走了。&ldo;只是乘火車和小汽車是萬萬不行了。&rdo;陳獨秀想起家中遇到的那個警察。李大釗決定親自送陳獨秀逃離北京,說:&ldo;我們先到天津,再從天津乘船去上海。&rdo;
連夜,陳獨秀、李大釗二人來到北大化學系教授王星拱(撫五)家,王星拱是安慶懷寧高河埠人,和陳獨秀是正經老鄉。王星拱忙給陳獨秀戴上一頂氈帽,穿上王家廚師穿的一件油漬斑斑的背心,裝成病人。李大釗裝成生意人,攜帶幾本帳本及店家用的紅底片子,兩人僱了一輛騾車,連夜出了朝陽門,直奔天津。
雪後的夜晚,大地是白茫茫的一片,曠野裡偶爾傳來幾聲狗叫,騾身上的鈴鐺有節奏地響著,急急地向前奔去。兩隻軲轆在脆嘣嘣的雪地上留下了嶄新的轍印。
進入曠野以後,李大釗和陳獨秀鬆了口氣,因為興奮,兩人一點倦意也沒有。&ldo;仲甫,你看我們中國是否也走蘇俄的道路,成立bol射vis式的政黨?&rdo;李大釗決定利用送陳獨秀的機會,和他交流在中國建立共產黨的看法。&ldo;好啊。我以前是反對成立為一個階級服務的政黨的。倘若那個時候你要我成立一個新黨,我是不乾的。&rdo;陳獨秀歡快地說。上個月,陳獨秀在《〈新青年〉宣言》中說,永遠不加入&ldo;沒有全社會幸福的政黨&rdo;。
&ldo;哦?現在怎麼變了呢?&rdo;李大釗問。&ldo;沒有變。蘇俄式政黨是謀求全社會幸福的政黨,再說……&rdo;陳獨秀用力吸了一口煙說,&ldo;我宣告不加入這樣的黨,並沒有宣告不發起一個自己信仰的黨啊?!&rdo;&ldo;說得好。&rdo;李大釗話音剛落,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起縱情大笑起來。趕車人受到情緒感染,隨著輕輕的一聲吆喝,&ldo;叭&rdo;的甩出了一個響鞭,騾車歡快地跑了起來,客人的笑聲與有節奏的騾鈴聲車軲轆聲響成一片,在白雪映照的空曠原野上久久迴蕩……
這一夜,兩人親密地交談分頭在南北籌劃建黨事宜,只到拂曉。一團血紅的日光衝破黑暗投向大地,皚皚白雪被反襯得眩人眼目。這是新世紀的曙光,五彩紛披,光芒萬丈。
相約建黨(2)
在天津分手時,李大釗握著換了新裝的陳獨秀的手說,&ldo;我馬上給許德珩、張國燾他們拍電報,讓他們給你聯絡房子。你只管放心的在船上睡覺&rdo;。陳獨秀緊緊地拉著李大釗的手,用力搖了搖,&ldo;你也要保重&rdo;。一夜未眠的交談之後,陳獨秀感到和李大釗的感情又近了許多。自長兄去世後,陳獨秀多年沒有體會到這種手足親情了。
維經斯基來華
1920年2月中旬,陳獨秀乘坐外國船到達上海,住進了上海法租界環龍路漁陽裡2號。高高的門楣上方,有一個磚砌的&ldo;a&rdo;字形的門簷。以前這裡是柏文蔚的住宅。許德珩、張國燾等人接到李大釗的電報,幫陳獨秀找到房子。
陳獨秀到上海後,去汪孟鄒家坐。潘贊化連忙來見,幾句話一講,潘贊化就提到了延年、喬年。赴法前,兄弟倆回了一趟家鄉安慶,與祖母謝氏、母親及親友道別。家裡人見兩人臉色憔悴,衣服破舊,十分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