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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獨秀出獄後,對布林什維主義已經有了傾向性,但他對布林什維主義並沒有多少了解。他寫文章說:&ldo;我們不情願階級爭鬥的發生,我們渴望純粹資本主義。&rdo;
冬天的一個夜晚,上完法文班的潘贊化頂著初冬的寒風離校回家,遠處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人影以手撫肩背,瑟瑟縮縮向他迎面走來,像是沙漠上一隻離群的小羔羊,走近才知是延年。陳獨秀去北京後,延年、喬年兄弟住在亞東店堂的地板上,今年入震旦大學讀書。
見延年仍然穿著秋天的夾呢袍,潘贊化停下問:&ldo;你不冷嗎?&rdo;延年說&ldo;還好&rdo;。&ldo;到我家去,我給你找件棉衣。&rdo;潘贊化憐憫地說。&ldo;不需要,謝謝。&rdo;延年搖了搖頭。近日,他打算和喬年赴法勤工儉學,正在刻意吃苦鍛鍊自己。潘贊化不再勉強他,問:&ldo;上次,你父親在北京被京警局長吳炳湘逮捕,不少朋友以同鄉關係營救他,你知道嗎?&rdo;&ldo;已聽說了一些。&rdo;延年當時已和無政府主義者吳稚暉、黃凌霜、鄭佩剛等人有來往。&ldo;你對此事有什麼想法?怕不怕?&rdo;&ldo;既作就不怕,怕就不作。況且這次學潮的意義千古未有。情況這麼複雜,肯定有危險;仁人志士有這麼一個機會光榮犧牲,是求之不得的呢,有什麼可怕的。&rdo;潘贊化吃了一驚,說:&ldo;假如同仁救援無效,你會怎麼想?&rdo;&ldo;中國失去一個有學識的人罷,當然可惜。&rdo;延年說。
1920年1月初的一天,毛澤東到箭桿衚衕9號,拜訪陳獨秀。&ldo;五四&rdo;時期,毛澤東在湖南辦了《湘江評論》,這次帶一班湖南人進京請願,要求驅走湖南軍閥張敬堯。《湘江評論》創刊於去年7月14日,連載了毛澤東的《民眾大聯合》長文。
胡適在《每週評論》36號上寫文章推薦說,這篇文章&ldo;眼光很遠大,議論也很痛快,確是現今的重要文字&rdo;。
在《湘江評論》創刊號上,毛澤東發表了《陳獨秀之被捕及營救》一文,稱陳獨秀為&ldo;思想界的明星&rdo;:&ldo;陳君曾自說過,出試驗室,即入監獄。出監獄,即入試驗室。又說,死是不怕的。陳君可以實驗其言了。我祝陳君萬歲!我祝陳君至堅至高的精神萬歲!&rdo;
談到驅張運動,陳獨秀讚揚道:&ldo;我覺得你們湖南人的精神十分可貴,懂得生命的價值。個人的生命最長不過百年,真生命是個人在社會上留下的永遠生命。我很讚賞你們驅張,也贊成你們打算組織&l;改造湖南聯盟&r;的計劃。&rdo;最後,陳獨秀答應毛澤東,作一篇《歡迎湖南人的精神》,支援驅張運動。這次見毛澤東,陳獨秀增添了對湖南青年人的好印象,趁著餘興未了,他研墨揮毫,寫道:&ldo;我聽了這類聲音,歡喜極了,幾乎落下淚來!&rdo;
第五章 創立共產黨(19201-19231)
相約建黨(1)
1920年1月底,陳獨秀接受湖北學生聯合會邀請,去漢口講學。與此同時,陳延年、陳喬年登上一艘海輪,從上海開出,經香港、海防、西貢、新加坡、科倫坡、吉布地、蘇伊士運河、塞得港向馬賽駛去,開始了漫長的赴法勤工儉學生活。
在上海住了4夜,2月2日凌晨,陳獨秀乘大通輪去武漢。船過家鄉安慶,雄巍的振風塔挺拔如故,塔簷下的風鈴光禿禿地懸掛空中,輪廓明快清晰,使人增添了蕭瑟蒼涼的感覺。塔的不遠處,陳家大洋房已失卻了昔日的豪華,掩沒在一片錯雜不齊的民宅之間。站在船舷邊,陳獨秀一陣難過,產生了一種未曾有的負疚感。
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