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話·上 不知輕重(第3/4 頁)
時,阿梨入來:“鄭娘子落胎了!”
“何故?”觀音婢起身,驚得奎木狼縱身跑出。
“方在藥房,崔娘子侍女告之。”
觀音婢去至三兄院中,父母也已列座。安業踱步堂內,見她入來目光冷慄。觀音婢心中一緊,悄問二嫂:“三嫂安否?”
崔氏低道:“暫不得知……”
許久醫女出來,長孫晟問:“如何了?”
“妾等已然盡力,胎兒未能保住……幸得鄭娘子無礙……”
長孫晟點頭,對安業囑道:“日後慎之。”
高氏則對醫女道:“爾等全心調養,務令鄭娘子早日康復。”又對安業道,“阿鄭落胎,難免傷心,三郎請多撫慰。”
安業面無表情,送走父母,返至內屋。觀音婢頻頻回頭,走至迴廊,逡巡不前。
“五娘……”阿梨見小娘子腳步躊躇,滿臉疑惑。
觀音婢微嘆,走出幾步,一陣淒厲的哭聲傳來:“醫人謂是男胎!若非那畜生,我兒豈會胎死腹中?”
暮春庭更幽。滿院高樹蒼鬱,一如家中冷清的氛圍。蓋因三嫂靜養之故,府內少了許多事端,竟令觀音婢莫名不適。
原本觀音婢以為奎木狼將受責,豈料事後無人提及。若說耶孃偏袒自己,可三兄素來冷淡,此次緘口不言,確實出乎意料。
“此事與爾無關。”觀音婢詢問緣故,阿孃如是答道。
“聽聞乃因奎木狼襲擊三嫂,故而……”
阿孃微慍:“彼賤婢亂饒舌!”嚥下氣憤,撫之慰道,“至親未必至信,爾因‘至親’憐之,他人未必以‘至親’待汝,此事不必記掛於心!”
不知是否多心,觀音婢隱覺阿孃眼眸裡一片幽暗,深難見底。雖知阿孃素與三嫂不和,然奎木狼枉傷一命,觀音婢終究難以泰然處之。
“阿孩到底心善,蓋因阿鄭落胎,觀音婢深為引咎。”長孫晟詢問觀音婢鬱郁之故,高氏答道。
長孫晟搖首嘆道:“猞猁猛獸也,阿鄭當知輕重。”
高氏頷首,想及另一事,說道:“近日時有冰人登門,該為四郎定親了。”
“有無人選?”長孫晟倚於憑几,問道。
高氏列數道:“約有宇文家小娘子、裴家小娘子……獨孤家小娘子。”
“爾意如何?”
“我以裴氏女最佳,一則年歲相仿,二則其父裴矩風頭正盛,三則其姊頗有容德,雖夫坐事而不改志,想來彼女品行必不有差。”
“風光未必好事,宇文氏家世不俗,與長孫氏本是連襟,可以圖昏。四郎意下如何?”
高氏無法抉擇,因道:“我曾數次提及,伊毫無動念,實不知其意。”
“四郎像極我也,尋常娘子難入其眼。”長孫晟捋須笑道,“然父母之命不可違也,早日定親為好。”
高氏白他一眼,嗔道:“怪郎大溺之,彼兄妹皆目朝天看,如何了得?”
不出一日,郎君主母為四郎議親的訊息不脛而走,成為府中奴婢閒時的談資。眾人皆在猜測郎君最寵的嫡幼子最終將與誰家小娘子結為連理。
侍女阿汩跪坐案旁,手執墨碇在硯中轉過幾圈後,黑珠般的墨汁隨之汩汩發出,濃淡均勻。
“再若研之,一池好墨將廢也。”無忌一手執卷,一手執筆,望向發呆的婢女,欲怒不怒。
阿汩住了手,目光從小郎君俊冷的臉上收回,俯首請罪。再次抬首,小郎君又在奮筆疾書。
“四郎……”
“何事?”語氣依舊冷淡。
阿汩鼓足勇氣,詢道:“聽聞阿郎有意為郎擇婚……”
筆尖一頓,只一瞬又縱向飛馳,執筆人終究接道:“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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