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黑暗中摸索了幾千年之後,此事至今也成不了氣候,昆蟲更無法在人類食譜佔有一席之地,也是有道理的。
第一,蟲子讓人噁心。但也不盡然,蛇鼠螃蟹的外形更是“核突”。
第二,不容易捕獲。但老虎更不好捉拿,還是照吃不誤。
第三,蟲子個頭太小,而且沒有什麼肉。我看,這才是要害所在。
其實,這一點從紐約昆蟲學家學會“昆蟲豪華宴”的選單上就可看出端倪。就算是職業的昆蟲學家,依然得用雞肉牛肉來作主菜。已知連他自己生前都吃不了什麼東西的蟲子又有什麼吃頭呢?無非是甲殼一層,翅膀一對,外加一肚子的蛋白質,內臟,碳水化合物,以及幾條細小無比的腿罷了。再說,這些可憐的翅膀、大腿什麼的,哪裡能跟雞鴨相比呢?
作為昆蟲中比較成熟的食品,螞蟻入饌在世界各地已相對普及。《本草綱目》亦稱其性味甘平,有益氣、澤顏、活血化淤、祛風散寒、補腎養肝、健脾等功效,不過只是藥,說到吃食,多是作為配料或醬料,例如壯族的螞蟻炒苦瓜,泰國的螞蟻香辣醬,等等。也有用來釀酒的。作為獨立的大菜,除了哥倫比亞盛產的巨型白蟻——據說足有一英寸長,且肥胖,可以用印第安人的傳統方法油炸之外,這些“細碎營營”之物,究竟要如何吃才能過癮,像我這種除了“螞蟻上樹”之外從未吃過真螞蟻的,是沒有什麼想法的。除非基因技術能製造出長著“蝗蟲的大腿,蜻蜓的眼睛,蝴蝶的翅膀”之蟻。不過,螞蟻是沒問題了。問題是這樣的螞蟻誰敢吃?
即使什麼蛇都敢吃的廣東人,對於昆蟲的態度也極為謹慎。外地人儘可對此做出大膽假設,不過在蟲的問題上,粵人卻一直是小心求證的。
一般來說,廣東人只吃“蟲二”:龍蝨及禾蟲。龍蝨,粵人又稱“和味龍蝨”或“和味龍”,樣子近似於蟑螂,因而也成“水蟑螂”,不過他水性極佳,而且善於飛行。此“粵版小強”的料理方法十分簡單,滾水煮熟,調味風乾即食。酒樓或大排檔,多作為小食出售。
吃龍蝨的過程極其難看:先把背上的一雙硬翅剝下,然後扭斷其首,並且小心謹慎捏住頭部,為的是把不乾淨的內臟全部扯將出來。接著,一口塞進嘴裡。
龍蝨我小的時候吃過一次,想是因年少無知,不怕死。不過只是在煤氣爐子上烤了一烤,咬到嘴裡一包油,沒有特別的滋味。至於廣東的這種吃法,就一直不敢嘗試,連看都不想看。事實上,許多廣東人自己也不覺得這“和味龍”到底“和味”在哪裡,龍蝨的愛好者,大部分都把他當作是醫治夜間尿頻的偏方。
與“和味龍”相比,更多人愛吃禾蟲。禾蟲的學名叫疣沙蠶,毛蟲綱沙蠶科,產於珠江三角洲近海地區鹹淡水交界的稻田中,形似袖珍版的蜈蚣。《順德縣誌》記載:“夏秋間禾稻熟時,每乘潮漲或雨夜由田衝出,下海浮游,則水面皆紫綠相,交成五色,然不能久,日出及化漿。”
禾蟲蒸蛋時最常見的做法,這道珠江三角洲鄉土小菜的味道明顯勝過龍蝨。清代順德學者羅天尺有詩為證:“粵人生性嗜魚生,作膾無勞刮鑊鳴。此土向來多怪味,禾蟲今亦列南烹。”
據說,禾蟲與蒜頭同煲,可以治療腳氣,故在香港腳盛行的廣東,禾蟲能夠登上餐桌,並不奇怪。
“一天早晨,格里高爾·薩姆沙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已躺在床上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甲蟲。”
這是《變形記》冷靜的開場白。蟲子不僅僅是那個旅行推銷員一個人的噩夢,而是人類共同的恐懼。與此同時,昆蟲過敏也是不分人種族群的一種高發病症。
要是排除了心理因素只算經濟賬的話,改吃蟲子絕對划算。據專家測算,人類為滿足肉食來源而不得不進行大規模飼養,同時亦為此付出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