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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車子飛馳到山壁前,安全帶刷一下把我拽回,許敏緊急停了車。
車頭離巖壁只有一尺,我驚魂未定,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這條路泥濘得我簡直無處下腳,地面滑得我走路都出溜,許敏真他媽的藝高人膽大,我心頭火起,許敏在車裡笑了笑:「我不逼你了,我們回去吧。」
十年前她也就這個德性,她要真和我一起死了我說不定永恆銘記呢。
說這些有什麼用,我扒拉著濕成一把海葵的頭髮努力露出臉,絞盡腦汁地想罵她兩句。
拐彎處突然亮了,一瞬間,一輛貨車滴滴滴按著喇叭,剎車沒剎住,擦著車頭,把許敏和車一起撞向了巖壁,車頭劇烈地凹陷進去,貨車濺了我一身泥。
「你幹嘛呢!」車上下來個漢子,旁邊跟著他的跟車。
說實話那一瞬間我還希望我坐在車裡,不至於在外面呆楞得像個傻-逼,反應了好大一會兒,直到那漢子說:「臥槽車裡有個人……」
我如夢初醒般扒拉向駕駛座,許敏正探出手來,滿手是血:「擋風玻璃剌臉了,沒死。」
跌跌撞撞滾出駕駛座,許敏捂著右臉,那裡一條狹長的血痕。
「想辦法叫人過來拖車,錢我出,再走五分鐘有個加油站,稍微包紮一下,沒事。」許敏捂著臉指揮漢子打電話,大雨沖刷著,我翻出工具箱,還有幾個創可貼。
但這時候創可貼他媽的有個屁用,我拽著創可貼,漢子把許敏扶上車。
直等到了加油站她簡單包紮好了,我也沒說一句話,加油站小姑娘都看傻了,說你倆這是大雨天在路上演忘情生死戀呢?許敏也不嫌丟人,大肆宣揚路上她怎麼和我說的,我是怎麼說的,說得小姑娘眼睛都直了,說你倆也不是普通人啊!
當然不是,我是普通人,死了就不用還醜男孩五千塊外債了,許敏一死,就少了個富婆。
可見許敏傷勢不重,齜牙咧嘴地勾搭小姑娘跟她吹牛,我把創可貼扔過去之後就坐在旁邊商店的椅子上買了包果脯自己吃。
人的生命是寶貴的,許敏倒是最後一刻珍惜了,但是意外來得就是及時,許敏也該嘗嘗教訓,老把死掛在嘴邊,現在也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該穩重一點了。
後半夜,我尋思著到時候租個車滾回單位還是順勢去平都,許敏帶著半臉紗布過來,乍一看真嚇人:「這苦肉計真的不是我用的。」
「我也不吃苦肉計。你死了我清淨,一切都解決了。」我咬著果脯感覺腮幫子很酸,酸得人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偶爾也溫柔一點行不行,我都這德性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冷血麼。」
扔過一枚果脯,許敏齜牙咧嘴地咬了一口,牽動傷口疼,於是給整吞下去了,眼睛都給噎直了。
不能吞別吞了唄,一大包果脯二十五塊錢,她也不缺這一個,幹嘛像吞金自盡似的這麼狼狽,演戲給我看呢?我越想越覺得生氣,她索性給我死在那兒算了,在不知道她生死的驚魂一刻我是真心實意地後悔我沒跟她告白,但是她這副自我又蠻橫的樣子讓我沒辦法選擇她,雖然我也不知道她在山壁前停車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她。
「我明天送你回去上班,商佚的車我會賠給你。」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站起來,簡直不想和她呼吸同一片空氣,走到外面,夜裡的雨下得蠻橫無理,我渾身上下冷得直哆嗦,衣服還沒幹,全是泥點子。
和許敏站在同一個屋簷下,我感覺屋簷都變矮了,誰讓她長那麼高。萬一我倆能生孩子,秉持這優秀基因,孩子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往兩米竄。
莫名其妙就浮想聯翩了,這人真有毒,我連孩子都想出來了,真是太可怕了。許敏抱著胳膊站在旁邊難得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