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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是為什麼?」
「因為我掙錢!」安然沒好氣地將小孩丟到地上,指著廚房道,「你去把你妹妹叫出來,開會!」
安然作為銀行職員,曾經最害怕的就是部門領導開小會。這種會議甭管最初目的是什麼,最終都會歸結於畫大餅!
餅有多大,就看領導同志的嘴有多快。
安然對此熟悉,卻不熟練。此刻他作為屋內唯一算得上的大人,只能硬著頭皮開講。
「嗯先把你臉上的處理一下吧!」
檯燈已經被移動到客廳,在微弱的光線下,三人幾乎是面面相覷。席家兄妹並排坐在安然對面,一個臉上有傷,一個眼蒙布條。可縱使這樣,還是能看出這兄妹倆出奇的漂亮,也出奇的相像。
安然將席朝霧拉坐在身邊,又給妹妹遞去一盒叫不出名字的牛奶,一邊用雙氧水給人清洗傷口,一邊簡單敘述道:「我,肖安然,現在也無父無母了。家產還有這棟房子,外加五十塊錢負債。目標是先掙他一千塊吧!」
席六安捧著牛奶不捨得喝,對安然的話也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似乎對於有人說話,來得十分有興趣:「我、小安,錢!掙大錢!」
「對,咱們掙大錢!」安然取過吸管,在牛奶盒上紮了個洞,塞進席六安的嘴巴里,「潤潤嗓子,再發言。」
轉而對席朝霧問道,「家也就這情況,你怎麼看吧。」
很多年後,安然總想起那晚的場景。那是多麼的無措和茫然,才會讓一個成年人,將希望給予另一個不滿十歲的幼童。
「我和我妹妹都還小,但是我們都可以掙錢。」席朝霧面無表情,任由安然將他身上的傷口清洗、包紮。小孩好像就是天生失去痛覺的那一類人,還兀自說著,「我們可以去撿垃圾,我觀察過了,廣場周邊、火車站、還有學校,都……」
可只有安然知道,小孩只是在忍,所有的故作鎮定,都被那雙緊攥衣角的手,給出賣個乾淨。
「你說這麼多,不渴麼?」
席朝霧的嘴也被一盒牛奶給堵上,他震驚地瞪大雙眼,黑黝黝的瞳孔如小鹿一般純淨。
「明天你們留在家裡打掃衛生,」對於這個「家」,安然一刻也忍受不了,「我去周邊轉轉。」
安然說的隨便轉轉,並不是真的隨便轉轉。他想要做點小生意,卻沒有啟動資金,只能寄託希望在周邊工地上。
就是未成年的身份是個麻煩,他蹙著眉思考,目光遊移在桌上的利群香菸上,倏地一亮:「你們今晚就睡我的房間,我出去一趟,明早回來給你們帶早飯。」
第4章
4、
夜色已深,冗長的小巷內,聚集著幾個社會青年,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樣子。
安然繞過不少弄堂,終於在這裡找見他們。他踱著步過去,儘量表現地很稔熟的模樣:「哥幾個,今晚『收成』還不錯吧?」
小巷內一時沒了聲響。
安然也無所謂,順手從兜裡掏出那包利群,嫻熟地叼了一根出來:「看來今晚,行情不行啊——借個火?」
「兄弟你哪條道走的?」說話的是個花臂,像是這群人的頭頭。
安然叼著煙,邪笑一聲:「哥哥,文明點哎!什麼道不道的,現在都什麼年頭了啊!」
說完,他甩手將剩下的利群,隔空拋了過去,「以前跟過技校的劉強,沒意思——別讓哥們我幹叼著呀?嘬、奶呢?」
不知是熟人的名字,還是那半土不洋的葷話,終於成功惹得青年們一通訕笑。
花臂給安然點上火,轉頭塞給身旁小弟。
「煙不錯啊!」花臂同安然蹲到一起,「哥們怎麼稱呼?」
「安然。我平時也不怎麼抽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