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風暴之心(十七)(第2/4 頁)
拉斐爾和桑夏的合約裡,加萊南部包括都德萊在內,都歸屬了教皇國,而劃入了羅曼境內的西部,還需要桑夏再次巡視。
今天這場公民大會,是遵從加萊習俗舉辦的一場大型宴會,每一任加萊皇帝都會在加冕禮後召開公民大會,在公眾面前露臉,以示自己從此成為加萊的統治者。
拉斐爾本來不需要遵從這樣的傳統,不過適當的入鄉隨俗有助於安撫內心惶恐的加萊人民,他並不介意在這些小地方稍作讓步,演一些讓彼此皆大歡喜的戲碼。
萊斯赫特率領騎士團在外圍做戒嚴,這一次的大會嚴格篩查了所有能面見君主的人的身份,費蘭特則帶著大批聖鴉全程隱匿跟隨在拉斐爾身邊。
在夜幕初降的時候,這場盛大的表演終於落幕,拉斐爾將自己泡在水池裡,難得完全放空了思緒。
遵從著加萊王室一貫的奢侈作風,這間浴池仿造了古羅馬的樣式,三個大小不同的水池互相套疊,水流從一個流向另一個,高低錯落的臺階讓霧氣也有了流動的質感。
拉斐爾靠在最上面的池子邊昏昏欲睡,聽見臺階上傳來人踩著水上來的聲音。
被溫水泡得發軟的教皇眯著一隻眼睛看過去,朦朧的水汽裡,一頭銀灰色的長髮像蛛網籠罩下來,冰冷的髮絲上依附著水汽,那些細密的水珠宛如無數細碎鑽石,在髮絲中閃閃發光,讓拉斐爾都有了種難以直視的感覺。
拉斐爾側過頭,把半張臉埋進臂彎裡,喉嚨裡發出了舒服的低低咕嚕聲,像是抗拒又像是邀請。
水聲停在了拉斐爾身邊,一隻手摸了摸拉斐爾的頭髮——被他自己剪短的長髮已經參差不齊地長到了脖頸,髮梢刺得那塊的面板癢酥酥的,拉斐爾不適地動了動,被水溼透的髮絲就被另一個人貼心地撥開了。
一種久違了的平和氣氛包裹住拉斐爾,疲倦的年輕君主就在這樣的氣氛裡緩緩睡去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水池裡的霧氣依舊氤氳,懸掛在細線上的沙漏已經見了底,拉斐爾調整了一下坐姿,池子裡空空蕩蕩,除了他並沒有別人。
一種古怪的感覺襲上了拉斐爾的大腦。
他從水池裡站起來,皺著眉思考了半晌,一無所獲,王宮報時的鐘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拉斐爾披上浴袍,透過連線著封閉迴廊的側門回到臥室,這間臥室原本屬於加萊的皇帝,不過現在拉斐爾才是都德萊的主人,於是他理所當然地擁有這間條件最為優越的臥室。
臥室裡的溫度被調整到了最適合的程度,層層的帷幔圍住柔軟的床鋪,被絲綢鋪滿的床足夠令人沉沉地陷在裡面,燈光調到了最暗,拉斐爾不知為什麼卻總是感覺睡不太好,他反覆從夢裡醒來,開啟了一條縫隙的窗戶帶著乾淨的空氣吹入房間,矇昧的燈光輕輕地搖晃,將周圍事物的影子都拉在帷幔上,像是許多扭曲的枝幹。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無序地加快,像是某種預兆。
昏沉的夢境裡,懷抱聖子的聖母從高處俯瞰他,半張臉被燈照亮,帷幔外層薄薄的紗被風吹起,讓那個悲憫的笑容變成了古怪的嘲諷,拉斐爾猛然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將手探入枕頭下,一摸卻摸了個空,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似乎忘記了將匕首放在枕頭下。
然而沒等他徹底醒過神來,身體的本能帶動著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他想都不想往一旁用力滾了兩圈,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刀刃擦著他的耳朵深深捅進了羽絨枕頭。
被撕扯開的枕頭隨著刺客拔刀的動作飄飛出大片雪白的羽毛,拉斐爾抓起枕頭往來人臉上一扔,也沒有回頭看扔沒扔到人,從另一邊滾下了床。
被大蓬散開的羽毛糊了一臉的刺客揮手清開亂飛的羽毛,快速鎖定了拉斐爾的背影,抬腿提著刀踩上床,身型宛如張開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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