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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也是怪,明說出來私會姑娘,偏要找那樣拙劣的藉口,難道是怕她小氣?之前跟他講過,除了沈紅音,若他想要娶誰過門,她不會阻止,難道是以為她尋藉口推三阻四?
越想越悶,顧妝妝蹙眉盯了半晌,熱菜上來,只匆忙嘗了兩口,便覺得索然無味。
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趁著雨小了些,便趕忙撐傘離開明月樓,走在路上,腦中卻還是一個勁的回想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
想了好多法子,沒用。睜眼閉眼,彷彿宋延年就在她面前,有恃無恐的像對待自己那般,捏著人家的小手,親親腮頰。
一想到這裡,顧妝妝覺得要喘不過氣了。
她撐傘走到橋上,對著護城河長吁了三口氣,不斷用嫁妝,聘禮還有各種金銀珠寶來迷惑自己,好歹,清醒過來了。
她覺得,自己會生氣,大約是因為自己很快將要失寵,失去宋延年大手筆的饋贈,斷了財路所致。
顧妝妝閒逛到傍晚,因著雨停,天色黑的早些,夜市便早早地擺了出來。
南楚不設宵禁,徹夜熙攘。
出攤的小販見人便笑臉吆喝,可惜天公不作美,方停了少頃,便又窸窸窣窣飄起了小雨。
顧妝妝仰起頭來,橘黃色的燈影下,雨絲細若牛毛,交成一片亂麻,她伸開掌心,任憑雨絲裹緊溫熱,冰涼的觸感讓她有些恍惚,她極少會想起幼時的事,多半都是聽顧德海講的,明明故事裡的人是她,可她彷彿一點印象都沒有。
密密匝匝的商販爭相叫嚷,手抗糖葫蘆的小販靈活的穿梭其中,燈火通明的面具攤下,許多公子小姐結伴同行,彼此挑選中意的樣式。
耍龍舞獅的長隊等著前面讓出道路,鑼鼓敲得哐哐震耳,流光溢彩中,又有吹火翻跟頭的引來陣陣喝彩。
顧妝妝被人群推搡著,混入其中後,被動衝散到一處橋下。
「妝妝」
一道清冽而又恍惚的聲音自橋上傳來,她一怔,下意識的轉過身,抬頭。
恰逢此時,河畔煙花升至半空,燦然綻開,漫天星火,流光溢彩。
那人站在橋上,清風玉面,溫文儒雅,顧妝妝好像腳底生了根,挪不了,走不動,直到他站在對面,熠熠生輝的眸子,映出那個恍若失神的自己。
「妝妝,我回來了。」他定定看著顧妝妝,清風習習,微雨落肩頭,雪白的衣衫隱約透露出風塵僕僕趕路的意味。
顧妝妝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怔著神,杏眼圓睜。
宋延祁眼中逐漸湧起水霧,薄翹的唇抖了抖,像是激動到無法言語。
風吹起顧妝妝鬢邊的髮絲,拂擦著臉頰,宋延祁伸出手,慢慢用食指勾著那縷頭髮,抿到耳後。
顧妝妝只覺耳根一熱,動了動嘴,小聲不敢相信的問,「宋延祁?」他是從哪冒出來的,平白消失數月後,以這樣的方式,極其突兀的出現。
「是我,」宋延祁抑制住內心的雀躍與興奮,他的手舉在半空,想將她環進懷裡,用力嵌入骨髓,可他只是抿唇盯著她看,通紅的眼眶瀰漫著水霧。
哭起來都這樣好看。
可他哭什麼,該哭的人早就哭完了,眼下哪還有什麼情緒可以發洩。
宋延祁低頭,溫熱的氣息卷進衣領,顧妝妝往後退了一步,樹上的海棠花瓣慢慢從兩人間滑落,悄無聲息。
她總是要說些什麼才好,比如,你去了哪裡,為何這樣久才回來?說好三夫人上門提親,緣何變卦,一去數月,有無惦記自己。
可思來想去,顧妝妝覺得很不妥當,他歸來,她已嫁,那麼,這些話便再也不能說出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妝妝此時心理活動:兩腿一蹬,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