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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吳小南的影子。他的影子正被床架摺疊成不規則的幾何形狀,有太多銳角,卻沒有一條值得依賴、可以依靠的直線。他還是男孩,不是男人,還不明白愛是憐惜,是首先扶起所愛的人。他的愛除了荷爾蒙在作怪外,恐怕就是發洩了,就像……對了,不是發洩,是排洩,排洩出體內毒素,就像市面上現在非常暢銷的雲南盤錦出品的排毒養顏膠囊。什麼時候自己也要去買幾盒去。小語臉上露出笑容,應該是苦笑,嗆得她連續咳嗽幾聲。
“警察沒說什麼吧?”吳小南想去拉小語的手。小語推開他的手,又咳了幾聲。別說買荔枝罐頭,就連倒杯水他也不曾想到。他所在乎的從來只是他的感受。小語仰起臉,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吳小南,沒再說什麼。
“小語,對不起。我真沒有想到後來會出那樣的事。全怪那騎摩托的兔崽子。我追上去了,狠狠揍了他一頓。”吳小南不無懊惱地說道,繼而又眉飛色舞,“我就這樣跳起來,一腳踹去,簡直比黃飛鴻還要黃飛鴻。”這些話小語都已經聽過N次,耳朵裡的繭連綠毛都長出來了。小語躺下身,頭縮入床單裡,一些酸澀的液體又咕嘟咕嘟冒出來,拼命忍住。
“你怎麼了?小語。”吳小南停下手中的比劃。
“有點累,想歇歇。我媽馬上會來,你不必擔心,回去吧。讓我媽看見你在這兒也不大方便,好嗎?”小語的聲音有了些哽咽,吳小南顯然沒有發現這點,猶豫著,用手去撥弄小語的頭髮,還是點點頭,“哦,那你歇吧。沒事的。我回去了。”
吳小南走了。又過了幾分鐘,緊裹著小語的床單開始抖動,越來越快,並伴隨著低低的嗚咽聲,猛地一下被掀開。小語挺直身,淚珠先是在眼眶處閃了下光,被睫毛迅速擋回去,但更大的幾顆又爭先恐後地湧出,跌落。床單上多出幾團水漬,最初是幾個驚歎號,過了一會兒,多出幾個疑問號,然後是句號、逗句、省略號。很快,膝蓋處的那一塊床單似從水裡剛撈起來。小語捂著臉失聲痛哭,一直壓抑在喉嚨裡的悲聲終於痛快淋漓地奔了出來,她伸手去拽床單試圖阻止這哭聲,手指已經不聽大腦指揮,將床單擰著,越擰越緊。
“媽……”
15
樸曉德心裡那個彆扭勁用老虎鉗也擰不回來。
他剛送梅娜回去,一路上,梅娜就沒露出個好臉色。路兩邊的霓虹將溼漉漉的街道染得奼紫嫣紅,樸曉德努力地想把自己的影子與梅娜的影子重疊起來,可梅娜不是放慢腳步就是加快步伐。這真是月亮惹的禍。淡淡的歌聲從一家叫“傾情”的音像店裡飄出,掛在海棠樹的葉尖,一滴滴往下墜。
“小娜,這事真不怨我,我叫趙松停車,他不聽,反而加速,我總不能從車後座蹦下來吧。”樸曉德摘下片葉子,握緊,將它揉碎。梅娜撇過臉,沒吭聲,專心致志用腳踢路上的一塊小石頭。
“小娜,你就開口說一句話吧。不會死人的。”樸曉德再也沒忍住,一腳踢飛石頭,拽起梅娜的手,“我向毛主席宣誓,以後,再也不與趙松這樣的人渣來往了,行不?”梅娜停下腳,抽完手,若有所思地望向前面的網咖。一個和尚,年紀不大,眉清目秀,正探頭探腦往網咖裡瞧。網咖旁邊有間髮廊,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子對面坐著,隔著貼有花紋的玻璃門向外使勁招手。梅娜走下人行道,樸曉德趕緊跟下去,“那是我同事的女朋友,明天我去向她道歉,這總行了吧?”樸曉德哀嘆了聲,都恨不得拿腦袋對準滾滾車流中的其中一輛撞過去。美女就是美女,真難侍候。他拐過身,走到梅娜外側,繼續說道,“小娜,你這是生哪門子氣?就算綁上刑場執行槍決,那也得有份判決書吧。”
“我知道。”梅娜擠出這一點牙膏後,抿緊嘴。
“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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