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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進門,迷月渡的姐妹們已經圍攏過來,她們脂粉鋪疊,濃彩鮮艷,齊聲喊道:&ldo;恭喜眉彎妹妹奪魁,恭喜媽媽。&rdo;我看著她們的笑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想起往日來她們的淡漠,今日的恭迎實在是天淵之別。想來這一切都是人之常情,我也無心計較。
於是朝她們笑了笑:&ldo;姐妹們客氣了。&rdo;我轉身朝媽媽一笑:&ldo;媽媽,眉彎今天有些勞累,想回房休息了。&rdo;隨後便扶著紅箋的手上樓朝我房中走去。
只聽見身後媽媽大聲喊道:&ldo;是要好好休息,今夜恐怕還要招待一些來祝賀的貴客呢。&rdo;我沒有回頭,只顧自己離去。
一上午的勞累,有些心煩,關上門,我坐在躺椅上歇息。窗外喧囂一片,鼓樂聲聲,我讓紅箋連窗也關上,想靜心歇會兒。
紅箋為我燃了沉香屑,泡了一壺碧螺春,我閉目養神。腦中卻驟然浮現出那位年輕公子的面容,朗朗眉目,落落神采。想來是名流雅士,或是王孫公子,否則不會有那般高雅的氣度。他選舉我為花魁,也許只為奪一時之意氣,與人面前顯山露水罷了。
我輕輕搖頭,不願再想,他今日的卓爾不凡,我也只當是過眼之客。
稍歇一會兒,聽見敲門聲,媽媽已推門進來,她親自為我送來了一碗雪蓮燕窩羹,笑吟吟道:&ldo;姑娘,趁熱吃了這雪蓮燕窩羹,美容養顏,提神益氣的。&rdo;
我起身微微笑道:&ldo;多謝媽媽,勞煩媽媽親自送來,眉彎不敢當。&rdo;
媽媽趕緊攙我坐回椅子上,笑道:&ldo;姑娘莫起身,你好生歇著,讓紅箋餵你就好,如有什麼需要,儘管遣她來管我要。&rdo;說完,朝紅箋笑笑:&ldo;聽到沒有,好生照料你家姑娘。&rdo;
紅箋點頭道:&ldo;是,媽媽。&rdo;
媽媽轉身離去,邊走邊說:&ldo;姑娘好好歇一下午,今晚我們迷月渡還要宴客,到時還得請你出面招待,今日一舉成名,日後少不了財源廣進了。&rdo;
門已掩上,還聽得見她的笑聲,在廊道迴轉。我心間甚覺落寞,暗自低語:沈眉彎,任你才貌出眾,也不過是迷月渡一名歌ji,空將寒夜催漏,辜負了韶華流年。想來萬般皆是命,然我沈眉彎的人生又似乎不是如此。
今日想得太多,我喝了幾口燕窩,便躺在椅子上迷糊睡去了。
恍惚間,我好似到了一處庭園,但見朱欄玉柱,瓊階白石,畫橋煙柳,綠樹溪流,百花爭妍。一縷祥雲掛在青天,眼前現出一幢金碧輝煌的宮殿,翹卷的飛簷直衝雲霄,眉彎翠瓦在陽光下折射出粼粼的金波,長長的殿宇若赤色長龍,蜿蜒起伏,又深不見尾。
只見得大殿門口站著威嚴的御林護衛,不一會兒,一排排內監宮女執著儀仗浩浩蕩蕩地走來,步輦上坐著一位年輕霸氣的君王,他身著龍袍,頭戴赤金通天冠,鑲嵌著一串白玉珠,垂在面前,搖曳生風,又模糊得看不清龍顏。身旁坐著一位頭戴鳳冠,身著鳳裳的皇后,端莊高雅,眉目和善。這些服飾像是我朝又不似我朝,只是一派富貴祥和的盛世之景盡現眼前。
剎那間,這些人突然模樣皆變,面目猙獰。方才的祥雲已化作一團烏煙,輝煌的宮殿在一片煙霧中瀰漫,似血殘陽如紅紅的火焰燒透了整片天空,清澈的澗水瞬間化作了鮮血,蔥蘢的萬物已枯朽不堪。彷彿聽到一嬰孩悽厲的哭泣,傳透了整個宮殿,接著許多人亂成一團,四處奔走,不一會兒那些人漸漸地模糊,漸漸地遠去。
我欲要轉身,卻已無路可去。正在焦急無措之時,猛然驚醒,方知只是大夢一場。只見紅箋緊握我的手,急急喚道:&ldo;小姐,小姐,怎麼了,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