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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也並不全是, &rdo;雖然謝鏡愚這麼說，但他眼中掠過一絲果然如此的意味，&ldo;魏王殿下拿出了《后稷農書》, 實在出人意表。依臣料想，這只是個開頭。&rdo;

完全沒錯，朕讚許地點頭，而後把年初二時朕與雍蒙的會面情況大致說了說。謝鏡愚聽得聚精會神，在知道雍蒙變相承認自己曾對皇位有意的時候倒抽了一口冷氣。

&ldo;朕說他是兵行險著, 但他覺得自己是釜底抽薪。&rdo;

謝鏡愚安靜了好一陣子，眉宇深深蹙起。&ldo;臣料魏王殿下定然有大動作跟著, 卻沒料到是這樣大的動作。&rdo;

&ldo;那謝相覺得他是真情假意?&rdo;朕問他。

又是一陣沉默。&ldo;真情假意都無所謂, &rdo;謝鏡愚慢慢分析，&ldo;因為陛下確實不會給他留下任何破綻。&rdo;

雍蒙想即位，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暫且不提天時地利，人和這方面他確實看不到任何希望‐‐朕的帝位名正言順, 又自小以成祖廟號為奮鬥目標，他怎麼可能找得到為君不仁之類的反對理由?

思及此，朕稍一點頭。&ldo;朕這個四哥，膽子比朕想像的大多了。&rdo;膽子大並不是說雍蒙有意帝位, 而是他敢承認自己有意帝位。

謝鏡愚聽出了朕的潛臺詞，卻不很贊同。&ldo;然而, 魏王殿下只會在陛下面前如此做。只要有第三人在場，他絕不會顯出半分不臣之心，更別提承認。&rdo;

&ldo;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rdo;朕一哂，頗是不以為然，&ldo;他確實想為天下百姓做事，朕沒理由不讓他做。至於他口裡說服、心裡到底服不服……&rdo;朕劃了划水，繼而懶洋洋地笑了笑，&ldo;是與否都無所謂，因為朕根本不關心。&rdo;

謝鏡愚張了張嘴，像是想說朕是真命天子、雍蒙竟敢不服之類。但話出口時，他說的卻和周不比曾諫過的差不多：&ldo;防人之心不可無，陛下。&rdo;

&ldo;防人之心?&rdo;朕冷不丁被逗樂，&ldo;你這麼說可就太對不起魏王了。魏王可是把你、慕容起、松仁松贊都當做朕寬宏大量、既往不咎的例子!&rdo;

謝鏡愚皺了皺眉，又鬆開。&ldo;就如同臣剛說的，防人之心不可無。陛下一早疑臣情有可原，臣從未因此生出怨懟之心。之後陛下願意信臣，臣求之不得，自然也要贊陛下寬宏大量。&rdo;他話鋒忽而一轉，&ldo;但臣如此想，其他人並不見得也如此想。暫不提慕容將軍，松仁松贊極可能配不上陛下的寬宏大量。&rdo;

自他開頭時，朕就等著他那一句&ldo;但是&rdo;。&ldo;你確實與他倆不同。&rdo;朕道，想想不夠完備，又補充：&ldo;與其他人都不同。&rdo;

聽朕如此形容，謝鏡愚眼神微動，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ldo;臣謝陛下青眼。&rdo;在滿室氤氳水汽中，他凝視朕的目光顯得異常溫柔。&ldo;臣定不會辜負陛下。&rdo;

此情此景，再說話只是浪費口舌而已。朕蹬了蹬池底，稍稍站起，他也同時俯身相就。一室靜寂，外頭偶有焰火嗖嗖，襯得隱約水聲愈發旖旎。

也因為如此，朕做了一夜溫存的夢。待到將醒之時，朕還不願醒，只閉目回味了一番。夜裡下了一場無聲無息的雪，窗紙被映得發亮，朕的意識也一點一點地清楚起來‐‐

先湧進腦海中的是昨日之宴。

倒不是說朕記著要把酒灌回來，而是有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