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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柏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會在這裡遇到蘇杞。
今年恆德帝過五十大壽,蘇元化必然會寫信讓蘇杞回京,這會兒她以女兒身見了蘇杞,回京以後再碰到不久露餡兒了?
沈柏腦子轉了好幾個彎兒,蘇杞也走到床邊坐下,他放下藥箱,拿出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雪白帕子對沈柏說:「煩勞姑娘把手給我一下。」
沈柏認命的把手伸出來,蘇杞把帕子覆在沈柏手腕上,然後才握住她的手幫她診脈。
許是已經遊歷了幾年,蘇杞身上有著一般少年人沒有的沉穩冷靜,如山間緩緩流淌的細流,雖無波濤洶湧,卻勝在源遠流長,細水長流。
他專注的觀察沈柏的脈象,半晌沉吟道:「姑娘脈象浮躁,身上多有受傷,又正值葵水期間,體內寒氣很重,只怕痛苦難熬,之前雖有良醫入藥調理,但姑娘似乎並未謹遵醫囑,還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會導致現在的結果。」
蘇杞看得很準,後面的話略帶幾分責備。
為醫者,最忌諱的諱疾忌醫、罔顧醫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和生命。
沈柏佔了兩樣,蘇杞說她也是正常的。
致命的把柄已經落在蘇杞手裡了,沈柏不敢惹蘇杞不快,態度極好的認錯:「大夫說的是,我知錯了,大夫說的話我一定好好聽,絕不違逆!」
蘇杞只當她是知道痛了,收回手把帕子疊好放進懷裡,淡淡的說:「之前給你看病的大夫醫術很好,開的方子也都以滋補潤養為主,很適合你,不過你體內寒氣又加重了許多,我會在之前方子的基礎上再加兩味藥,這幾日你先喝著,等這次葵水結束,再按照以前的方子繼續調養便是。」
張太醫和蘇元化在太醫院共事多年,兩人診斷開藥的思路都差不多,蘇杞也算是和他們一脈相承,自然不會覺得張太醫開的方子有什麼問題。
沈柏對蘇杞的醫術沒有任何懷疑,壓下心頭的疑慮對蘇杞說:「我的身子可以慢慢養,我大哥的眼睛被歹人所害看不見了,還請大夫趕緊幫他看看。」
蘇杞坐到桌邊寫方子,聞聲詫異的看了顧恆舟一眼:「我方才見這位郎君行動很是自如,還以為他已經患有多年眼疾,原來竟是這幾日才傷的嗎?」
沈柏連連點頭:「就是這幾日才傷的,我兄弟二人是走鏢的,前些時日接了單大買賣,本是要去恆陽送貨的,沒想到路上遇了山匪,被打落江中,與鏢局的人失散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沿江來找我們。」
沈柏這話七分真三分假,只隱瞞了兩人的身份,畢竟顧恆舟身上有傷,而且一看就是會武功的,說是做生意的商客河鐸也不一定會相信。
蘇杞拿起方子吹乾墨跡,河鐸接過沈柏的話熱切的說:「水位上漲,月灣通往外面的路被封了,昨日洪水雖然退了,但路上全是厚厚的淤泥,還要過幾日才能清理出來,到時我去幫你們打探一下。」
沈柏說:「那就實在太麻煩河鐸大哥了。」
河鐸很熱情好客,滿不在乎的搖搖頭:「不必道謝,你這位大哥幫我劈了一屋子的柴,還打了很多獵物回來,應該是我不好意思。」
兩人說著話,方子上的墨跡已經幹了,蘇杞把方子交給河鐸,讓顧恆舟在桌邊坐下,沈柏撐著從床上坐起來。
蘇杞解開顧恆舟眼睛上的布條。
河鐸用草藥幫顧恆舟敷過眼睛,但顧恆舟的眼皮浮腫得厲害,面板像被火燎過一樣,上面起了一層水泡,有些地方破了皮,已經開始潰膿。
沈柏看得心頭一痛,沒想到顧恆舟竟然傷成這樣,而且還能忍著像沒事人一樣不吭聲。
蘇杞仔細檢視了一番,表情不像替沈柏診治的時候那麼輕鬆,沈柏忍不住問:「怎麼樣,能治好嗎?」
蘇杞如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