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謝翊(第1/3 頁)
跟隨孟聿秋來到政堂附近時,謝不為才明白,這鳳池臺原是大致分為兩個區域。
入大門後所見的山、水、林、亭、廊是為鳳池臺內的園林區,作臺中官吏休憩遊賞之用;而往深處行,隱在園林之後的殿、堂、樓、閣才是官吏辦公之所。
又因鳳池臺內公務繁雜,大多數官吏並無閒暇,故謝不為適才一路上才少見人影。
“日後六郎若是還需來此尋謝太傅,可從北門入,便可一眼得見政堂。”孟聿秋在向對他行禮的眾官吏頷首還禮時,還能悠然開口提醒謝不為。
不過,謝不為並未第一時間回應孟聿秋的“溫馨提示”,而是趨在孟聿秋身後,饒有興致地觀賞這一路上來眾官吏紛紛上演的“變臉”好戲。
——這些官吏在遇到孟聿秋時,皆會向孟聿秋恭敬行禮;然後,在看到孟聿秋身後的紅色身影時,情緒外露者又會稍露疑惑;
最後,在有人認出這便是謝家六郎謝不為時,無一例外,皆面露驚色,有的甚至在孟聿秋和謝不為還未走遠之時,便與迫不及待與身旁者耳語幾番。
有趣。
這不比川劇變臉好看?
在瞥見路邊還有官吏似在支耳欲竊聞他與孟聿秋的對話後,謝不為忍不住“戲癮大發”,略略垂眸醞釀幾息,再掀眼簾,眸中已是切切慼慼,微微抬首凝著孟聿秋的側臉,語中幽怨似有似無,且並未故意低聲。
“若是要來尋懷君呢?該從何門入?”
此話一出,竹修連同著路邊竊聞此句的官吏,皆驚詫到猛然或回首或側首直視謝不為,不過竹修眼中是為“警告”,而那些官吏則是“興奮”。
孟聿秋滯了半步,但並未回頭,而是坦然道:“六郎說笑了。”這便是不接招。
謝不為見好就收,此後一路甚是安靜。
就連在跟著孟聿秋進了政堂,聽見堂內此起彼伏的低聲驚呼以及喁喁私語後,都“乖巧”地一言不發。
當時謝翊正端身跪坐堂內正中主案後,埋首批點百官扎子。
在聞堂內忽起的嘈雜後,才抬起頭看向來人。
“是懷君啊,不是說午後才返嗎,怎的現在這個時候”語如墜入山懸忽止,是謝翊認出了站在孟聿秋身後的,正是自己的子侄謝不為。
他亦是一驚,“六郎?你怎麼”像是猝然想起了什麼,又對孟聿秋提息急問,“可是六郎又做了什麼?”
孟聿秋面上仍是掛著淺淡的笑,“方才,我在前頭的竹林邊遇見了六郎,六郎是要來尋您,但迷了路,剛巧我遺了一張琴譜在堂中,便順道領他過來。”
謝翊這才鬆了一口氣,連連道:“原是如此,小兒混沌,也不知教門吏長隨引路,幸而遇見了懷君。”
孟聿秋只是頷首,稍禮後,便往堂內側方去了,那裡是存放各類廢稿文書的地方,也不知他究竟拿了什麼,便直接出了政堂。
等到孟聿秋離去,謝翊這才站起,繞出了主案,走到了謝不為身邊,餘光掃過下首神色各異的官吏,輕嘆了一聲,“去後頭說。”
堂中有幾個官員,在看不見謝翊與謝不為的身影后,互相對視了幾眼。
其中,有一身著玄色錦衣的官員首先笑而謔言:“也是我眼拙,起初竟未認出那赤衣身影是謝不為,還以為我們的孟相終於開了竅,領了相好過來呢。”
說完便是仰頭撫須大笑。
由是,堂內眾人皆不再諱言。
“哪裡只有盧舍人您一人看走了眼,我也是這般以為。”一褐袍官員忙接了話。
“倒是那謝六郎今日不似往常,一身紅衣雪膚烏髮晃眼,美極豔極,教人一時不敢認,才讓我們都誤會了孟相。”
坐在那盧舍人對首的官員也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