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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敲定,兩國交易已成,此戰俱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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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兩國的王室就在護持之下退回了自己的城池。
令茲此邊城稱作鳳停城,其境頗大,就算日夜兼程也要行一日一夜,殷上並不覺得令茲王會連夜趕回都城。
果然,夜半之時,林泊玉就傳來訊息,稱令茲的王隊暫歇在了鳳停的驛站,並未向前,但防守森嚴,江遺雪還未有其他訊息。
彼時,殷上正在換衣備械,將粗布一圈圈地纏上她慣用的那把刀柄。
林泊玉見此,猶豫地問了一句:「殿下,你不會要親自去罷?」
見殷上不語,像是默然,她忙道:「殿下,令茲王身邊的守衛絕非善類,武藝不在我和晉呈頤之下,您三思啊!」
殷上纏好粗布,語氣不容拒絕,說:「我答應了會保護他。」
林泊玉目光懇切,道:「殿下,您就讓我們去吧,我們一定安全把郎君帶回來。」
殷上搖搖頭,說:「他是我的人,真要權衡利弊,此刻不去救他才是最好的安排……公事上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讓你們為我衝鋒陷陣,可這件事弊大於利,損大於得,都是我的私情,你們任何人為其枉送了性命,我都會自責。」
「好了,」見林泊玉還待勸說,殷上淡聲打斷了她,說:「我有分寸,也不做沒把握的事情,若是有危險我會毫不猶疑的撤退,」見林泊玉一臉擔憂,她溫聲地補充道:「我保證。」
作者有話說:
久等啦!
第42章 知君仙骨無寒暑(2)
◎令茲王死刀光血影◎
鳳停城的官驛重重把守, 院內站滿了令茲的兵卒。
官驛早就被清空,高層房間的廊道內每隔幾丈便站著一個持械的守衛,門前門後, 樓左樓右,幾乎水洩不通。
其屋舍只零星亮著幾間,一路往上,令茲王上湛盧忝下榻的房間正位於最高處正中, 此時此刻, 他的房間正洞開著, 兩列守衛持械而立,門檻之外, 便站著他以一國之價換來的東沛王卿。
對方隻身著了一件普通的碧色交領帛衣,身無贅飾, 一條素白的腰帶在細韌的腰間紮起, 繡著金絲銘文的衣擺又像開到最盛的花瓣的一樣散開, 隨著他的行走似有光華流轉。
湛盧忝並未出聲,坐在屋內的桌案後,用一種難以言表的晦暗眼神仔細地描摹著對方精緻的面容——鴉黑的頭髮如綢緞似的垂在腰間,鋪在肩頭, 肌膚細白如瓷, 靡顏膩理,唯獨瞳色是暗的, 呈著紺青色,在昏黃的燈光中覆著薄薄的一層金光, 極為冷澈, 高挺的鼻樑弧度起伏, 如遠山群嵐, 嘴唇也是殷紅的,飽滿的唇線微抿,看不出明顯的情緒。
他有著超脫性別的美貌,較之畫像上的更為出眾靈動。
不,應該說,那令他驚鴻一瞥、念念不忘的畫像,大約描摹出了他三分的顏色。
湛盧忝一時不願動手,只喝了一口水,繼續默然欣賞。
不知何時,他身後驟然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燈火,這一動靜讓周圍的守衛渾身一凜,兵刃震震。
那站於門外的鳳停官員見狀,忙急聲解釋道:「王上放心,這只是官驛之景,並無危……」
他話未說完,卻被湛盧忝輕輕抬手打斷,對方目光怔愣,盯著前方,慢慢地站起身來。
此景原是鳳停的官員巧思,知曉近日要迎王上,於官驛中庭置了一水景,以擬春色,即引水入高處,又使其盈墜,水流濺入其下花池,便是花滿銀塘,流香漲膩,再於樓中飾以燈火明滅,一時間又有重重似畫,曲曲如屏之景。
春雨生涼,碧霞籠夜,萬丈紅塵,唯一人遺世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