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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殷上身邊的江遺雪,也只是目光微頓,默然收回了視線。
故人相見,境況卻是雲泥之別。
……
令茲王湛盧忝年過四十,但看著較年齡更為蒼老,眉目間蘊著濁氣,身形消瘦,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樣子。
甫一坐下,他便已經看到了殷上身邊的那個人,眼神瞬間像是黏住了,死死的粘在對方瓷白的面容上。
腦海里倏忽劃過幾年前那張驚鴻一瞥的畫像,心中貪慾漸起,看向殷上的表情也不虞了起來,談判還未開始,便先發制人道:「我道我國俘虜怎能憑空消失,原是世子殿下對其施以了援手。」
殷上笑了笑,並未慌亂,只說:「要說此事得成,還多虧了貴國的長王卿,如不是他,我這援手也難以施成。」
聞言,湛盧忝愣了一瞬,爾後橫眉倒豎地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湛盧博,當著眾人的面直接給了他一腳,破口大罵道:「畫像為你所獻,人你卻送給了亓徽,你這逆子,真是好謀算啊!」
湛盧博屬實沒想到殷上就這麼輕飄飄地把此事說出來了,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又忙向湛盧忝跪地告饒,對著他不堪入耳的辱罵也好似早就習慣,不發一言。
直到身邊的臣子勸告阻止,湛盧忝才憤憤地坐了回去,但眼神仍恨不能殺之洩憤。
看來湛盧博的日子也不好過。
殷上默默地想。
他殫精竭慮地想立軍功,得到父親的重視,可湛盧忝看起來並不把他當回事……怪不得當時刺殺湛盧忝的人馬中也有他的人。
殷上默然地看著這荒謬的一幕,嘴角噙著一抹古怪的笑容。
好半晌,湛盧忝才緩下氣,看著殷上道:「孤改變主意了,除了停戰的條件外,孤再給你東沛十五城,你把這個東沛王卿給孤。」
殷上挑了挑眉,一副不可置信地樣子,說:「王上說笑了,這位與我可是心愛之人,非有價之物可換。」
她自然不能一下子就答應湛盧忝,否則不僅他會起疑心,湛盧博也不能瞞過。
「更何況,如今是亓徽勢大,令茲連連敗退,我勸王上還是想清楚再說話。」
聞言,湛盧忝雙拳緊握,一把砸在了桌案上,厲聲道:「豎子!竟敢這麼同孤說話!」
他話音剛落,令茲方的守衛們便立刻拔械以作震懾,亓徽自然也不甘示弱,一時間整個庭院內都是震兵之聲,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殷上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己方收勢,笑著說:「王上,如今我們可是在和談。」
她著重了和談二字,語氣裡帶著沉默的威壓。
湛盧忝怒氣沖沖,但好歹是在湛盧博和身旁臣子的勸說下收了手,正想著如何說服殷上,眼神卻略過了身後那個人。
他徹底緩下心氣,露出一個笑容,說:「既然有價之物不能換,孤便給你一個無價之物,如何?」
殷上說:「王上不如先說與我聽聽,看看是否值得?」
湛盧忝笑出了聲,轉身看向身後的那個女子,說:「寧卿,這位可是也是你的心愛之人?」
那頭戴官帽的女子笑了笑,說:「王上說得哪裡話,不過是個逗趣的玩意兒,還是您賞給我的,若是您得用,自然隨您處置。」
湛盧博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殷上道:「兩位都是東沛舊人,說起來,還是孤這邊這位位高一籌,不知加上他,殿下可允?」
見殷上但笑不語,態度似有鬆動,湛盧忝大喜,扭頭對江遺玉低聲說:「去好好服侍亓徽世子罷,若是不得用,你知道下場的。」
這話飽含威脅,江遺玉身子幾不可察地抖了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可那女子自顧低頭喝酒,並未朝他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