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第1/3 頁)

&ldo;小香，給你舉行開鋪儀式，從今往後，你可正大光明地接客。&rdo;

一般的情況下，開鋪都由姐妹幫助主持，心樂堂老鴇子別有用心吧，她給姑娘們主持。

開鋪儀式在堂屋舉行，擺著香案的桌子上供著真妖神妖神：即白眉神，妓家必供。該神長髯偉貌，騎馬持刀，與關公像略肖，但眉白而眼赤。見《中國民神》，燕仁著（三聯書店）。，小香跪地，她身旁有一張黃裱紙，上面寫著睡她的嫖客名字。

&ldo;心樂堂事現在開始！&rdo;老鴇子宣佈道，接著她說，&ldo;一叩首！&rdo;

小香給白眉神磕頭。

&ldo;二叩首！&rdo;

小香再給白眉神磕頭。磕完第三個頭，老鴇子道：

&ldo;送夫！&rdo;

下一道程式是送夫，點燃黃裱紙，還要說訣別丈夫的話，譬如從今天起我要接客，你別怪我呀！訣別的丈夫是誰，她心裡清楚，一個蹂躪自己的嫖客，虛心假意地為他哭，全當他死了，生活所迫去為娼，請求他原諒。妓女說到此處時不免觸景生情傷心落淚，小香卻沒哭，她知道這又是演戲，權當演一場驢皮影戲。

走廊裡，一個妓女和一個嫖客勾肩搭背上樓來，浪聲浪氣道：&ldo;爺，起早嗆（奔）來。&rdo;

&ldo;和你抽花煙啊！&rdo;嫖客說。

大茶壺拎著茶壺從小香房間門前走開。

&ldo;你留一下心，看看這裡有沒有四鳳。&rdo;徐德成說，&ldo;我今天離開這兒，到其他青樓、花店去找找。&rdo;

&ldo;這裡的青倌我都認得，肯定沒有四鳳。&rdo;小香有些依依不捨說，&ldo;再呆一天嘛。&rdo;

&ldo;三天已不算短，實話對你說吧，如果不是遇上你，我早離開心樂堂了。&rdo;

&ldo;咋能見到你？&rdo;小香問他什麼時候再來。

&ldo;我住在恆通大車店，你可隨時找我。&rdo;

&ldo;哪兒那麼隨便啊！&rdo;小香嘆口氣道，&ldo;我是&l;死期孩子&r;。&rdo;

徐德成聽人說過&ldo;死期孩子&rdo;，是因故讓人賣給妓院，一入娼門，生殺去留權力在老鴇子手上。

&ldo;你不知道我爹是怎麼死的。&rdo;她在他要走的時候告訴了他：我們到大林來演驢皮影，警察局長勞守田看上我，強娶我做小，我爹不肯，他放火燒了我們臨時租用的房子，反誣賴我們用火不慎燒了房子，逼迫三日內包賠房主損失二百塊大洋……爹咽不下這口氣，找勞守田去理論，結果沒回來，我猜是勞守田殺害了我爹，為查清真相，我捨身去了勞家……喪盡天良的勞守田玩弄夠我，把我賣到心樂堂……死期孩子，身子是妓院的，永遠不能贖身的。

第十四章明爭暗鬥(2)

&ldo;勞守田死啦。&rdo;

&ldo;他勾結日本人帶人攻打縣城，被俘獲後槍崩的。&rdo;小香說，看來她什麼都知道，&ldo;夥同攻城的鬍子大櫃遼西來，也一起崩的。&rdo;

&ldo;可你真傻，往陷阱裡跳。&rdo;他說，指捨身查真相。

&ldo;一切都晚了，爹的遇害真相沒查清，反落得這般下場。&rdo;她的目光絕望而蒼涼。

&ldo;小香，&rdo;徐德成很同情她的遭遇，說，&ldo;你不方便出去，還是我來看你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