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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茶：&ldo;林先生還有別的菜推薦嗎？&rdo;

&ldo;你不喜歡這裡的菜？&rdo;我有點意外：&ldo;這在整個北京都算不錯了。&rdo;

紀容澤垂下眼睛笑。

&ldo;因為整個北京的菜我都吃過了。&rdo;他輕描淡寫地說著炫耀的話。

放屁，我就不信那些衚衕裡的糙根燒烤他也吃過了。輪椅都開不進去，他能吃到就有鬼了。

我也懶得揭穿他，繼續攤開來坐：&ldo;你就說你河豚給不給我吃吧？&rdo;

紀容澤每次見到我笑就沒停過，要不是我知道這人溫柔皮囊下心性有多涼薄，大概還會跟上次一樣以為他很和善。

但他大笑時也好看，這點確實沒錯。

&ldo;五斤重的野生虎河豚，請的是大阪來的日料師父，河豚皮炸過之後很脆，肉可以做刺身，日料裡喜歡做河豚湯，很鮮，吃完之後用湯泡飯，日本做河豚在冬天，大雪天，熱騰騰地喝河豚湯。國內吃河豚最好的地方在揚中島，在春天吃，蔞蒿滿地蘆芽短……&rdo;

說話的時候，他指尖輕輕敲擊著碟子邊，指甲溫潤如玉，很惡劣地一邊說一邊觀察我表情，大概是知道再說下去我會掀桌，勾著唇角笑：&ldo;當然，晚上吃也不是不可以。&rdo;

我陰測測地瞪著他。

紀容澤大笑起來。

&ldo;聽說林先生很會做菜？&rdo;他身體前傾，帶著笑意側頭看我，深灰色眼睛彎成月牙：&ldo;可以讓我這動彈不得的人，嘗嘗原產地的地道風味嗎？&rdo;

這人果然擅長記仇，我一句無心之失，他記到現在。

不過我們也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ldo;我怎麼會做菜呢？&rdo;我也朝他笑：&ldo;紀先生忘了？我連三蝦麵都要問紀先生要秘方呢。&rdo;

紀容澤這種人，記別人的失誤記得久，記自己的只會記得更久。也好，嚴於律人，也嚴於律己。

由此也可見紀容輔命多好，我和紀容澤兩個刻薄鬼，在他面前展現的都是溫和好相處的樣子，他實在該去燒高香。

&ldo;啊，林先生說這個啊？&rdo;紀容澤仍然是笑：&ldo;真是抱歉，上次的誤會……是我小人之心了。&rdo;

紀容澤還是高我一籌，還願意承認自己小人，像我就從來不承認。

&ldo;這次的河豚宴，就當我給林先生賠罪好了。&rdo;他笑眯眯看我，言下之意是我也得做頓飯給他賠罪了。

&ldo;別介。&rdo;我懶洋洋躺在椅子上：&ldo;紀先生只要把三蝦麵的秘方給我就行了。&rdo;

骨氣是什麼東西，我從來都不知道。人生在世，最難得經濟實惠，反正都被他誤會過一次了，還端著原則不放，虧不是白吃了。我要是凡事都喜歡吃虧，也活不到現在了。

紀容澤這人有種特別的氣場，讓人不得不用高貴的方法對待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我這種不要臉的人，眼中露出驚訝來，但也是一瞬間的事，很快笑意就更濃了。

&ldo;好吧，我幫林先生去問問那個揚州師父。&rdo;

說什麼問，直接說要不就得了。他這種身份，不欺壓別人只能算意外之喜，要是以勢壓人也只能算本分。這世上不是每個高幹子弟都是紀容輔。

&ldo;那行。&rdo;我立馬站起身來，挽起袖子：&ldo;紀先生想吃什麼？就在這餐廳後廚做行嗎？&rdo;

紀容澤笑得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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