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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林採薇聰明，自然知道我們還有再見的日子，我這麼喜歡紀容輔，非生死不能放手。我這麼英明神武的人，紀容輔要是放手了，只能算他眼瞎。

她這話多少減去我敵意，但其實我也沒什麼敵意。

她還算坦誠，我也不打太極。

&ldo;夏伯母想多了，大家觀點不同，沒有高下之分，你笑我窮酸，我笑你庸俗，這種事沒有對錯的。但我個人覺得，做人還有點底線不是壞事。&rdo;

林採芩笑了起來，她看我的眼神溫和而包容，就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ldo;林先生，這世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底線人人有，但卻不能太高，底線太高，放棄的東西就越多。&rdo;林採芩目光溫柔：&ldo;要是因為底線選擇放棄得太多，豈不是把世界讓給了沒有底線的人，容澤和林先生天資都這樣高，既然給了你們這份天資，難道是給庸人讓路的嗎？&rdo;

我大腦裡一片空白，竟然想不到可以反駁的話。

&ldo;我想，&rdo;我艱難地開口：&ldo;夏伯母並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所以這些話，我無法認同。&rdo;

林採芩笑了起來。

這世上的事就這樣奇怪，林採薇氣勢洶洶，氣質冷酷鋒利，像極夏淮安。而林採芩這一笑，卻跟紀容輔一模一樣，讓人有一瞬間的錯覺，彷彿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原諒。

&ldo;林先生，這世上最大的事，莫過於生死。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是我想林先生應該知道我經歷過什麼。要是在我們這一代人面前談經歷，不是有點班門弄斧嗎？&rdo;她眼中的笑意消失：&ldo;林先生，我可以告訴你，我見過太多優秀的人，比葉寧優秀的畫家，比你有天賦的作曲家，車載斗量，星華璀璨。但是他們都悄然無聲地死去了。帶著自己一身無人繼承的才華，被淹沒在歷史的塵埃裡。我不知道林先生讀不讀史，林先生應該知道，在時間面前，一切都輕如鴻毛，如果林先生始終抱守著自己的底線，而不是把切實的、觸手可及的東西放在第一位，我想二十年之後，我很難在家宴上再看見林先生。&rdo;

&ldo;你查我？&rdo;我沒想到我一天要問出兩句這樣的話。

&ldo;先跟林先生道個歉，我並非故意查你，只是容輔前段時間忽然插手電視臺審核的事，所以我留意了一下而已。&rdo;

像有一個細小的冰核在我背上的脊椎裡凝結起來，然後寒意散開來，侵入四肢百骸，我像那天在雲南冰冷的糙海里泡了一個小時，整個人的血液都是冷的，幾乎想要嘔吐。

&ldo;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rdo;

林採芩笑容中帶著一絲嘆息。

&ldo;林先生還不明白嗎？我跟你說這些，一是希望透過你，破解容澤的難題，容澤從家裡搬出去已經三年了，你是他這三年來唯一能去他家做客的人。他既然認你是同類，你想通了這些，自然可以勸他。二是我覺得，像林先生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如果始終不跟容輔家裡和解，又一輩子也無法在事業上取得成就，就算心胸再開闊，也未免疾世憤俗，年輕時自然顯得別有一番傲骨，然而年歲漸長，還是沒有一番事業，而容輔卻如魚得水，漸漸攀上頂峰，天長日久，林先生如何自處……&rdo;她平靜地看著我眼睛：&ldo;我是容輔的長輩，我姐姐也許不懂這道理，但我卻很明白，長輩的作用，是替你們指出以後會面對的問題，讓你們自己去做出選擇，我相信你會做出合適的選擇的，不是嗎？林先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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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荒而逃。

我想是我最近造孽太多，或者我上輩子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