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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天拜佛誦經也無濟於事,魔,一樣也由心生。幸福與痛苦,善良與醜惡,一念之間。
北山其實沒有完整的寺院,之所以說它不完整,是因為古寺如今只剩殘垣斷壁,人們說,這是聖地,寺院被毀了,但靈氣尚在。於是,幾年前,幾位虔誠的居士捐資,在舊址旁修了幾間陋室,名曰:“禪房”。置辦了簡陋的傢俱,擺上佛像,置起香爐,漸漸的也有了一些名氣,香客們也多了起來。來這裡的香客,首先要在陋室裡先拜佛,然後,把香插到舊址旁的大香爐裡。但凡來敬香的人,都是帶著心願來求佛的,匆忙間,把心繫在佛祖腳下,蓮花座前,虔誠的祈禱後,飄然離開。心願許了,想必佛以慈悲為懷,會保佑,蒼天也會憐人。卻不知,眼中有塵三界窄,心頭無事一床寬。佛只懷恩,知足常樂的道理。
我甚少踏進禪房,每次上山,也只到舊址,在旁邊的石桌前小憩片刻,便悠悠地下山而去。近在咫尺的禪房卻少光顧,有時,會隔著門檻向裡張望,或向房內的老人討點水喝。老人臉上露著和靄的笑容,通常會提著暖瓶,端著大大的碗,在石桌前,一邊和你說話,一邊往碗裡不停的盛水。老人一臉的安祥,世間的險惡,在老人眼中,已是塵土,如拂落的微塵,無影無痕。想來,擁有一顆菩提素心,才能把茫茫紅塵置於世外,繁華喧囂視為塵土。
最近的一次上山敬香是在大年初一。每年的正月初一、十五元宵節,這裡人聲鼎沸,香客雲集,禪房的人會為大家準備午飯齋席,上完香,許完願,在這裡吃過齋飯後,才各自散去。大多數人是來上香許願的,不是求財便是消災,唯獨我求安,求心安。
那段時間,我常常失眠,人也憔悴。母親說,正月初一上山敬香吧,也許可以起點作用。我明白,母親是求神靈庇佑,好讓我心安,而自己卻不以為然。雖說,也硬著頭皮照母親的吩咐做了,終覺還是心情的緣故,求佛未必管用。寫到這裡停下筆來,倏地,想起母親從小到大一直數落我“心事重”來。不覺,嘆息,應了母親的話。
踏進門檻的剎那,回首來路,清幽的小徑,濃濃的樹蔭遮住了陽光,更顯幽深、寧靜,耳畔水滴石巖的聲響,彷彿聲聲的木魚敲在心上。陽光、浮雲在頭頂上方飄浮、移動著……此時,一縷梵音飄出,繚繞在雲端。再回首,恍若昨天。
在佛前,我低首,雙手合什,昨天所有的過往已成雲煙,隨風消逝。手心裡握滿空空的時光,空空的心緒。連端坐的佛,似乎也空寂了許多。忽然,僧侶們誦經木魚聲又入耳內,尋著聲音望去,聲音從錄音機裡傳出。原來,禪房的老人正在做晚課。再瞧天色,已是黃昏。
時光彷彿靜止一般,梵音禪曲在周圍簌簌飄落。或許千百年來,永遠不變的只有誦經偈頌,參禪悟道。青燈古佛下,風翻動一頁頁的經文,也沾了佛之靈氣,變的縹緲起來。門前的古槐風中搖曳,彷彿一位仙風道骨,淡然超脫的隱者,在清幽的古剎旁靜默的清修。
佇立在斷垣殘壁前,蒼翠的青山,寫滿悲愴,在大山的一角無聲的訴說。石柱、斷垣,或許門框上,該有一幅像樣的楹聯。若有,楹聯又該怎樣書寫?我問路過的風,風也無語。大概風也忘記了。一如生命中的一些人,一些事,隨著時光的流逝,終會遺忘,不再著意的記起。
微微抬首,牆上大大的“禪”字顯目耀眼,這“禪”字,入了紅塵是字,隱在禪內便是禪機。只是佛門講究空寂,清淨,無相。縱然天天對佛,心不靜,佛也無奈。一如蒲團上滋生的微塵,天天拂拭,日日下來,總有些許塵埃。若放棄世間所有的雜念,一心向佛,心,自會靜下來。對我來說,這極不可能。我只是紅塵中一粒微塵,偶爾飄落蒲團,每天聽佛講經,沾了一些清氣,便嚮往清靜,空靈的境界。
耳畔佛樂縈繞,清幽的靜地,沒有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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