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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陵含笑答道:“柔然復國,赤峰山之北千里沃土盡歸所有。另外,柔然原本乃是趁亂自立,只要王族不曾降詔承認,任何一國都有藉口興兵討伐,事成之後,我以整個昔國保證,柔然可得王族詔書,明正立國。”
昔國蘇陵一諾千金,万俟勃言瞳孔驟然收縮,手中長槍握緊,垂眸思忖,顯然這條件極為誘人。稍後他似是有所決斷,問道:“你要我柔然做什麼?”
蘇陵向側一瞥,見主上並無其他示意,便繼續道:“今日刺殺之事,還請王子暫時作罷,一旦宣王在楚國遇刺,無論成功與否,少原君定會追查到底,柔然難免麻煩纏身。而且,即便姬滄身死,宣國大亂,楚穆兩國必將乘機瓜分漠北,得此大好機會,他們豈會放過柔然?所以,還請王子從長計議。這些年王子聚積兵馬三萬有餘,暗中在堯雲山操練佈置,也已小有成就,王子回去之後,不妨加緊訓練,欲滅宣國,必要以雷霆之兵一擊而中,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們自會派人聯絡。”
柔然族最大的秘密,在他人春風般無害的笑容下輕描淡寫地道出,万俟勃言耳中恍如驚雷,一剎那間,像是整個人浸入萬丈冰潭,連呼吸都停頓了一刻,強壓下震盪的情緒,他啞聲道:“好……那冥衣樓要得又是什麼?”
蘇陵微微一笑,說出最後的條件:“幽靈石。”
第44章 第十二章
楚江東岸少原君府的一處別院,小樓之上兩盞青紗風燈光影沉沉,照見紋枰靜暗,玉盞空置。庭外花木扶疏,華月半掩浮雲,偶有絲縷微光映上棋盤間紛紛密密的棋子,幽然閃亮,現出整盤紛雜的佈局。
皇非幾近完美的側顏隱在身後似明似暗的燈影下,俊眸深斂,看著面前玄機迭現的迷局,一手閒執棋子,輕叩桌案,抬頭時,笑容中多了幾分平日難見的鄭重:“沒想到以玉簫震斷我琴絃的竟是東帝,師父今晚所言,著實讓我有些意外。”
仲晏子起身步到朱欄之側,自今日在宮中見過東帝,此間獨思,多少往事紛紜心頭。即便並不完全贊同他的一些做法,甚至對他不假辭色,但那些話卻無可避免地,在心中翻滾不休。
長痛不如短痛。天下既已分崩離析,已是無法挽回的亂局,那就不如讓它亂到極致。
盛極必衰,亂極而治。
以柔水之心行寬仁明政,如今已只能暫緩子民困苦,想要徹底靖亂,則必以相刑之火,祭鋒芒之劍——用最強大的力量,徹底破滅爭雄者的妄想與野心。
三兩年征戰百姓苦,卻也勝過五年、十年、幾十年甚至可能無盡延續下去的對峙攻伐。
以殺止殺,是鋒利的雙刃之劍,以此劍平正宇內,需要強者與強者的聯盟。
如若不然,便是另一個百年亂世,烽火參天,塗炭蒼生的爭逐。
亂由王族起,便由王族止。仲晏子一聲長嘆:“為師自收你為徒,便一直教你與王族為敵,我也知道,突然轉變這個想法,並非易事。”
皇非笑,抬手將棋子擲回盒中,側身道:“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師父說起昔年往事,當初的恩怨,若師父已不再介意,我又豈會執意於此,何況師父從來教我的,都不是一味囿於人情私怨。”
他站起身來,走向樓臺盡頭,負手望向深沉遙遠的夜空,語氣之中並未見如何作態,卻有一種極度的自信和狂傲剎那流溢開來:“徒兒嘗聞師父言教,‘天下有粟,強者食之,天下有民,強者牧之’,觀今日之天下,群雄並起,逐戰九域,乃有萬傾之粟,待強者食,萬眾之民,待強者牧,我楚國坐擁南域三千里江山,甲兵雄盛,凌越諸侯,當此天賜之良機,豈可偏守一隅,安圖享樂?‘千夫所指、逆臣梟雄’也好,‘救蒼生於水火,解萬民於倒懸’也好,憑我手中劍、麾下軍、胸中智,必當正此亂世天下,使九族俯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