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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渲出絲縷繁複的紋路。
“好在血還沒有凝結,否則就會……”正說著話,且蘭手突然停了下來,原本輕鬆的神情被一絲驚詫取代,僵了片刻,才抬起頭來,聲音澀然,“我這一劍……竟然傷你這麼重?”雖知浮翾劍鋒利無比,雖知當時自己恨極用了全力,但真正看到這幾乎貫透身體的傷口,仍是驚在當場。那是浮翾劍,隨手揮出便足以斷筋裂骨的上古神器,看這傷口的位置,只離要害部位不過數寸,劍氣定然已傷到了他的心脈,難怪這些日子他看起來一直十分乏累,頻繁的咳嗽總也止不住,即便是常人受了這樣的傷也至少要靜心調養數月才行,何況離司說過他的身子並不太好。
且蘭撫過傷口的手指冰涼,此時心中空白一片,竟不知在想些什麼。子昊在她還沒來得及注意前將衣袖一拂,恰好遮住了小臂上那些細密的傷口,淡道:“早便沒事了,這本就是我欠你的,不必在意。”看她還愣著不動,復又笑道,“怎麼,不會是想要我就這麼等下去吧?”
且蘭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替他換藥止血,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直到處理完畢,才輕輕說了一句:“其實你並沒有欠我什麼。”
子昊收回手:“王族有負於九夷族,舉世皆知。”
且蘭搖頭:“你做得是你必須做的事,而我……”
子昊截住她的話:“三年來情勢至此,怪不得你。”
且蘭收了傷藥,沉默著幫他披好外衣,而後方道:“不知者不罪嗎?但這一點承擔後果的勇氣,我還是有的。”
子昊散攏衣襟,低頭看她半晌,目光平淡而柔和:“且蘭,你的族人所受的苦難,你家國的毀滅,你這些年所承受的一切,甚至還有你母親的生命,與這些相比,這一劍實在並不算什麼。我說過,我做出的決定,該付出的代價我一定會付,我不喜歡和老天做不公平的交易。”
且蘭蹙眉道:“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上天造人造世,何曾真正公平過?”
子昊一笑,道:“我倒覺得有,對我來說,天下諸事都公平得很。”
且蘭道:“我不信每件事情都是公平的,就像……就像你自己,”她抬頭看他,遲疑了一下才道:“你一直痼疾纏身,難道不覺得自幼便要受這樣的苦,是蒼天對你太不公平嗎?”
“是嗎?”子昊向來不願和人談論這個話題,此時卻並不以為忤,只是淡然道,“我倒不這麼認為。我要得到什麼,將付出什麼,所得所失價值幾何,我自己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別人眼中的看法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那只是他們所認為的得失公道罷了。”
且蘭在燈火下微微側頭,覺得他的話似乎無可辯駁,卻又好像不合常理:“所以你認為這一劍很公平?”
子昊道:“且蘭,你不妨記住,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我受你這一劍,只是用來交換我需要的而已。”看向且蘭眼中驟然泛起的波動,笑意微深。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淡到冷酷,且蘭在一瞬震動後卻有暖意自心底升起。直覺在那無法觸控的真相之中他並未將她當作一個交易的物件,而是正告訴她更加真切的事實,教她如何在這亂世中求存求勝——那是,一種保護的姿態。
這種感覺太過意外,透過長長的睫毛落下的陰影,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此時此刻,分明和他如此接近,卻像面對一片莫測的淵海,廣闊的海面似乎永遠風平浪靜,令人無從窺探那至深處究竟存在著怎樣的世界,怎樣的波濤激流。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吸引著她,越是讓她感到親近。
是的,是親近的感覺,令人可以完全放鬆的親近。燈火之下那雙眼眸,含一點兒淡倦的暖,溫雅的柔,望過來時若有星辰幽光墜落,那樣無邊無垠的清靜,似乎令人就此沉淪下去。落入了他的思緒,面對著他幾近冷澈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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