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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父母親算帳才知道家中來源和使用。
父親正二品官的俸祿一年一百五十兩,養廉銀一百八十兩,另有祿米二百斛,祿米多是陳年,夾砂也是慣例,家中僕人也不吃它,向來是領了去米鋪折成現銀,成色不好,能折二百兩銀子已是頂頭,俸祿一項加起來有五百兩有餘。姚氏陪嫁的莊子在西山,只有幾頃旱田,租給佃戶種,年景好,一年不過收二三百銀。長子做著編修,那點俸銀就給他們夫妻做個方便使用,姚氏也不要他們的,各項加起來,張府在京城一年的出息有七百兩,大頭在桐城老家那邊,那些產業每年的分紅大致上總有五千兩銀子上下,所以家中使用頗為豐裕,姚氏管家也只管舒適,並不費心算計。
廷瓏在心裡算了算銀子和人民幣的大致比率,心裡暗暗吃驚,張家一家七口,一年花銷竟這麼大。
晚飯姚氏擺了家宴招待廷瑞,因往年都是大伯親自來京,廷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堂兄,年歲有二十七八,單眼皮,四方臉,人顯得敦厚,明明吃飽了,姚氏叫添飯,續上來還是老老實實吃乾淨,廷瓏都替他脹的慌。
廷瑞是家裡人,不算客,姚氏就把他安置在廷玉的西廂裡安住。張英叫他只管歇下,內務府的事等等再辦。原來,張英想起查驗宅子的時候,那個掌宮的內相來,想請他相幫和管著張家生意的上頭人牽牽線,只要有了路引,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廷瑞住下不提。
第二日,盧先生吃了早飯就到書房裡閒坐,等著上課。
這盧公麟是個老儒,本以為張家這樣的顯宦,女公子上課,總要架上屏風。誰知連個遮攔也沒有,就這麼刺啦啦的拋頭露面。心裡知道,八成是覺得自己老邁,另一個是嫡親的哥哥,張家以為無妨,但他自矜身份,竟是不好意思看人家小姐。昨日一句話也不曾問,還不知這女學生晚上回去怎麼說來。
要說這張府的館是極好的,學生出身顯宦,執禮卻甚是恭敬,文章也作的花團錦簇一般,昨日他看了時文,以他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見解,竟是無處可挑。這樣的家世又不著急進學,正可以慢慢教導,顯顯渾身的本事。況且,府裡的供應也極精細,旁的不論,房裡燒炭任意取用,這幾日外頭滴水成冰,他那積年的老寒腿卻不曾發作,只可惜因這女學生,不知能不能做久。
那女學生的案上收也沒收,一攤書本胡亂壘在案上。信步走過去一看,具是昨日下午寫的大字,只見那紙上的字跡勻淨,雖未成體例,幾個楷字卻也寫的如坐如立,有幾分意思了。心下暗暗點頭,又見寫的都是些蒙童的淺顯學問,忽然有了主意。
廷瓏跟著廷玉一早進了書房,那盧先生就眼看著窗外說:&ldo;蒙學唸到第幾本啦?&rdo;
廷瓏正開啟《聲律啟蒙》打算自修,聽見蒙學,以為是跟她說話,抬眼看那盧公又覺得不像,順著他的眼神往外看,只有兩顆棗樹掛著幾個孤零零的小棗引來幾隻麻雀在上面蹦跳。又看那盧師,捋著鬍子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樹,心中暗笑,恭敬答道:&ldo;學生剛認了幾個字,正念到《聲律啟蒙》。&rdo;
盧師就道:&ldo;讀書要眼到,口到,心到。只認得字不行,要通背下來才算是學會了。從今日起,就沉下心來用功,從頭背起吧。&rdo;廷瓏只好答應著。
那盧師卻連背哪段也沒說,就又全心全意的去調教廷玉去了。
廷瓏琢磨琢磨,知道這就是放羊吃糙的意思了,仍拿出《聲律啟蒙》來默誦。
遠方來客
教授廷瓏就隨意多了,只每隔幾日佈置下新課業,究竟完成與否也不考查。廷瓏樂得逍遙,仍舊每日上午去旁聽高等教程,中午回後宅吃了午飯歇中覺,下午再迤迤然去書房寫一個時辰的大字,先生布置的課業倒也沒落下。
年終歲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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