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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顧延這種人,傅喆想,他怎麼能體會……
顧延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傅喆,她不吵不鬧,就安靜地坐在那,無聲無息的。
顧延這才反思自己方才是不是做得有點太過分?畢竟傅喆也是出於信任他,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有所耳聞之後,才把自己從前的經歷和盤托出,但他卻毫不留情地嘲笑她,自己也不算是醉得不省人事,傅喆這般奔波也是全為了他。
如此想來,的確是有些不該。
顧延索性坐起身來,直接朝傅喆走了過去,裝作漠然無恙地坐在傅喆身側,眼尾餘光一掃,果然,傅喆哭得整個臉都皺巴扭曲,雖說那哭相不如那些嬌媚女子梨花帶雨,看來這是動了真性情。
但凡是個常人,真踩著痛處怎能哭得好看呢?
顧延心中掂量自己該下一步怎樣的棋才能挽回這局勢,只見他面露難色不知該如何開口好,想起此時自己應給傅喆遞一張手帕最為合適,卻發現自己已經把手帕送了給傅喆。
顧延又再次瞟了一眼傅喆,那哭相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才能訴說她的辛酸。
怎麼就不知道給自己擦擦臉呢?顧延簡直無言以對。
自己事實上又是理虧,所以顧延把心一橫,犧牲自己那做工精細華貴非常的袍袖,他提起袖口想給傅喆擦擦眼淚……
誰知道傅喆哭得傷心,鼻涕也止不住淌下兩道下來,顧延尷尬得皺起劍眉,誰叫這是自己造的孽,管她眼淚鼻涕一塊擦乾淨就是,顧延如是想就直接扯著袍袖胡亂地給傅喆擦了一把……
傅喆被他粗魯的動作弄得臉上一塊白一塊紅的,眼淚鼻涕糊了滿臉都是!
「停下!你停下!」傅喆不耐煩地大聲喊道:「你就不能好好躺在床上讓我坐這哭一哭?哭都不行?我惹不起你,躲還不行麼?」
顧延忽地被傅喆這麼一吼,頓時這臉面也快崩不住:「本王不就是想過來安慰你麼?你還這麼粗魯兇狠對本王,你也太放肆!」
誰知道傅喆就像一串被點燃的爆竹一般:「放肆?你除了喊兩句『放肆』『大膽』你說說你還能幹什麼?手不能打肩不能提的!你這叫哪門子安慰,給我弄一臉鼻涕眼淚,你不嫌噁心我還嫌噁心!」
顧延被傅喆這一連串話懟得怒目圓睜,傅喆這些日子受過的氣彷彿一下子凝成炮彈,誰惹急了她,她就炸給誰看。
「傅喆!本王也是念你護主有功而且忠心耿耿才過來安慰你的,簡直狗咬呂洞賓!」
哎呀!說本姑娘是狗!
聞言,傅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朝坐在一旁的顧延學起了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這還是一隻惡犬,顧延如是想。
顧延從小在皇宮深院長大,哪裡見識過傅喆這款市井悍婦吵架模式。一時間,一口氣堵在喉嚨眼,氣不打一處來:「我……你這潑婦!難怪嫁八次嫁不成!」
傅喆咬牙切齒道:「我嫁不嫁人跟你有關係?娶你的餘淼公主去吧!」
這悍婦真的是一發飆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哪壺不開提哪壺!都還有沒譜的事卻當成板上釘釘似的。
「你!簡直不可理喻!虧本王還曾真的想娶你!」
此話一出,顧延就有點後悔……本意只是為了想唬住傅喆,不曾細想這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本就是覆水難收!
顧延抽了抽嘴角腹誹道:不會真信了吧?
話落,傅喆瞬間就一動不動怔住在原地,凝著通紅的眼睛,神色複雜地看著顧延。
顧延被她看得一陣陣心虛發憷。
此時,剛巧廂房門外傳來一陣叩門聲,是店小二送來醒酒湯。
顧延萬分尷尬地抿了一下唇,站起來獨自走回床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