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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動不動,仍道:&ldo;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rdo;
我笑了:&ldo;重要嗎?無論如何,我就是秦橫的兒子。&rdo;
沈識微嗤笑一聲,把頭枕在我肩上。
&ldo;秦湛,二十年父子,我在沈霄懸眼裡不過是梟獍畜類。哈哈哈,不管你親爹是誰,他都想你是他的種。&rdo;他惡狠狠地大笑,但我還是聽出了他話裡的傷心。我抬起手,剛想摟一摟他,他卻轉過身來對著我:&ldo;沈霄懸當真有資格問鼎天下,他若一朝為帝,你就是東宮。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推出去了什麼?你到底是個聖人,還是個真傻子?&rdo;
我在他的頭髮上使勁揉了兩把:&ldo;瞎說什麼呢。都不是,我是你男朋友。&rdo;
要去問鼎天下,就得先從地上爬起來,但我倆連這個都做不到。
再一次努力失敗後,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沈識微本一臉蔑視,但很快也受了感染。他到底受了傷,笑得直咳嗽,索性把後背倚進我懷裡。
不知為何,這會兒我倆覺得坐在地上也不差,那就讓天下再等等。
第122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炮矢橫飛的歸雲城頭仍有烏鴉。
烏鴉啄起一塊腐肉,警惕地偏了偏腦袋。
我指揮道:&ldo;先推到城下去。&rdo;
跟在我身邊的兵卒忙七手八腳把被釘在牆上的一具敵人死屍推了下去,過了一會兒,牆那頭傳來讓人一哆嗦的沉悶落地聲。
雖說天氣已翻過了最熱的那座火焰山,但夏季餘威尤存,得時刻提防著瘟疫。
我們這支小分隊又走了一會兒,就進了沈識微的防區。
指揮部在一處塌了頂的城樓裡,我摘了頭盔,一邊控著裡面的汗,一邊往裡走:&ldo;渴死了,給我弄點水來。&rdo;
沈識微正和一個姑娘並肩站在箭孔前,聽見我來,他也不動彈,倒是那姑娘轉身對我點點頭。
我一抱拳,擠進他倆中間,正好把一手汗都抹在沈識微腰上。
曖昧的笑容在萬公子臉上一閃而過,她讓出半步空地,一邊朝我伸出手。
她潔白的掌心裡放著半截歪斜的箭,萬公子把箭頭在石牆上按了按,竟然蹭下一塊鏽鐵皮來。
她道:&ldo;這是今天真皋人射來的箭。&rdo;
城下的敵人未必糧絕,但終於是彈盡了。
沈識微從箭孔前直起身,也示意我往外看。
他守的香雪門這段時日爭奪得最為激烈,但今天敵軍卻還沒衝鋒過。城下曠野是一片油膩的黑,舊汙痕還沒灌上新血,來不及收斂的殘軀上也沒有疊起新屍。
最要緊的是,遠處那面日夜緊盯我們的黑鷹王旗居然不知何時消失了,只留下高聳的旗杆,像殭屍的手臂般遙指著天空。
萬公子道:&ldo;沈兄,那我可就幹活去了。&rdo;
沈識微忙恭敬送她出去:&ldo;有勞萬兄!&rdo;
香雪門前的敵人退去,城頭的三門風雷炮也要換個陣地。
萬歧最初帶來了四門風雷炮,圍城前又陸續從臨海道送來了十門。這十四門兇器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日夜轟擊,終有損耗,到現在能用的只剩下一半。現在無論是挪動還是配藥發炮,萬歧都不敢再經他人之手,好好一個企業代表,硬是被逼成了工程師。
我望著萬歧擼著袖子幹活。她極愛漂亮,但這段時日不得不穿男裝挽散發,還被曬黑了不少,汗水順著她來不及施脂粉的臉直往下流。
商人逐利,烏鴉可不在乎嘴裡的肉是從敵人還是友軍身上撕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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