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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rdo;

沈霄懸道：&ldo;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當年我和你娘……&rdo;

我道：&ldo;沈師叔，我知道你負了我娘。但我也真不是你的骨肉。當年我孃的確是想懷一個你的孩子，但沒能遂願。她嫁了我爹後才有了我，她，她是服了藥才強行催產生下了我。我知道我娘親口說過我是你的兒子，臨終前也讓徐姨娘帶話讓你務必照顧我。但她只是為了報復你，你大可不必如此……&rdo;

我胸口一滯，如受惡風所鼓。

正茫然間，我聽沈識微叫道：&ldo;小心！&rdo;

他站了起來，把我攔腰向後拉。

但也就在片刻，那股窒悶陡消。沈識微用來對抗的力氣落了空，生生將椅子扶手拗斷了。

沈霄懸鼓漲的袍袖慢慢落下，最後一刻，他終於收住了手。他怒道：&ldo;你怎可如此詆毀你娘！&rdo;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不僅是因為被他的掌風掃中，還因為從尾椎骨躥起的本能的恐懼。

剛才我連沈霄懸怎麼出手的也沒看清。

這就是當世頂尖的高手。

是我和沈識微暗地當敵人的人。

他若要和我較真，我連三招也走不過。

我努力站直了，不讓膝蓋哆嗦：&ldo;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徐姨娘親口告訴我的。我才是個假貨，你不用為我做這些，不要再為我犧牲誰了。&rdo;

沈霄懸看著我，他武功蓋世，擁兵十萬，今早只一箭便射破了赫烈王的銳氣。但現在他臉上沒有半點勝利者的樣子。

我一字一字道：&ldo;我叫秦湛，我是秦橫的兒子。&rdo;

一片死寂。

哐啷一聲，那半截碎裂的扶手終於落在了地上。

沈識微繞過了我。他在沈霄懸面前吃力跪下，從懷裡取出一個明黃錦囊。他渾身發抖，不知是激動，是傷，還是在忍住歇斯底里的笑。

他額上淌下虛汗，滿臉都是冰冷的狂態：&ldo;陛下既回駕，此神州赤縣之寶也當湊成完璧。兒子無能，今日方才奉還。&rdo;

沈識微把錦囊高高舉起，他微笑著，拖長了聲音：&ldo;願父‐‐親‐‐早破城外蠻軍。&rdo;

汗水順著他身體的抖動跌落在青石地板上。

滴答，滴答，滴答，更漏般可聞。

沈霄懸臉上波瀾不興，又似乎在數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他終於伸出了手，接過沈識微手上的玉璽。

他看的卻是我：&ldo;你是繡兒的兒子。&rdo;

我站著，沈識微跪著，我們一起恭送濯秀莊主、天軍元帥離去。

沈霄懸的背影終於拐過了門口。

我只覺得膝蓋發軟，累得要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ldo;這一關我們算過了？&rdo;

沈識微還怔怔望著門口：&ldo;不知道。沈霄懸執念甚深，哪會為三言兩語所動。他現在心神蕩漾是一時，將來他必要把這件事情弄得明明白白。&rdo;

他終於撤去了這緊張的跪姿，也換成如我一般的癱坐。我想扶他一把，但手腳脫力，只得靠在椅子腿上歇氣。我倆都無力拯救彼此脫離窘境，唯一能做的就是靠得近一點。

掙紮了好一會，沈識微終於倚在了我肩頭。

他道：&ldo;喂，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還是你編出來的？&rdo;

我伸手擦去他唇角的血跡：&ldo;什麼真的編的？你沒事吧？傷著哪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