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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的腦子就是不肯讓這幾首詩進門,看了半天,一個哈欠就全打出去了。
我把扇子藏進懷裡:&ldo;有勞師兄了。&rdo;
他鼓勵地拍拍我的肩頭:&ldo;誰都有頭一遭,莫要慌。&rdo;
濯秀首徒,人事練達,於情於理黃大師兄都是做我的贊者的最佳人選。他在屋內再巡視了一圈,確定沒有落下什麼,催道:&ldo;障車的人多得很,這就得出門了。&rdo;
我應了一聲,以隆冬五點出被窩決心推開了門。
夏夜的焚風和洋洋喜氣一起撲面而來,帶著點糙木燒焦的氣味,燙得能吹卷鬚發。
等接了英曉露回家,秦宅還有夜宴。一簇簇錦障設在林蔭下,和開繁了的花團難分你我,被燈燭映進水裡,硬是把錦天繡地翻了一番。
院裡秦家家人捧著器物站了一地,看我露面都精神一振,自動排成兩行,比平時我上陣的帶的部隊還齊整。
我身上的吉服也漿得和上陣時穿的鐵衣一般硬,硬得讓懷裡的扇子膈肉。
而門口停著輛華麗大車,拉車的是四匹棗紅馬,定是我今天攻城的撞門槌無疑了。
我在眾人期盼的眼神裡爬上了車,不知誰塞給我一隻大漆盤,裡面裝滿了銅錢和銀子打的小蓮子。
歸雲城憋了太久,終於找到個由頭鬆動鬆動筋骨,迎親的車馬上了大街,障車的人早就嚴陣以待。
天色已經黑盡,他們舉著燭炬,長隊一至,這些蟄伏的小火光就像受了驚的螢火蟲,&ldo;轟&rdo;的一聲全飛來起來。
&ldo;兒郎偉&rdo;的歡叫聲直衝雲霄。小火光拍浪般朝著車隊湧來。
車馬走得慢,我掀起窗簾,瞧見外圍的都是老弱婦孺,熊孩子在追滿地滾的橘子,老太太把餅餌往懷裡揣,藝高人膽大的青皮早擠到了車馬前,叫著兒郎偉,要討真金白銀。
此刻八面歡聲,吉樂在卯足了勁地奏,人們在發自肺腑地笑。障車詞版本都不太一樣,追車的青皮好像把大馬路當成了中國好聲音的現場,此起彼伏,要一較高下。
兒郎偉,兒郎偉。
今夜有肉如山,有酒如江。
小娘子是東海龍女,終嫁得了我這高天仙郎。
這仗打得前途茫茫,但歌裡夫家榮連九族,女家祿載千箱,都是累世的忠良。
我和英曉露一個是形婚基佬,一個是閨中困獸,不僅事事相稱,頭頭相當,過不了兩年還有兩女牙牙學語,五男雁雁成行。
人人都開心這樁婚事,偏我不識相。
我坐著黑黢黢的車裡一動不動,車外的人扯著嗓子直唱&ldo;且看拋賞,畢不尋常&rdo;。等車走得越來越慢、有人嘭嘭直捶著車壁,我才想起懷裡這盤銀錢是做什麼用的。
我掀簾鑽出,正聽見車夫甩了個炸響的鞭花。
原來是有障車的青皮一心出風頭,已經擠上來攀住了車轅,跟車的秦家人越叫他下去,群眾越是看賣藝般替他叫好。
與我四目一對,他非但不懼,反而邀功般朝我捧著的漆盤直努嘴。
我單手抱住漆盤,問道:&ldo;你想上來?&rdo;
那青皮愣了愣,大概他鬧過千百回,第一次遇到新郎提這種問題。
我迅雷不及掩耳地拽住他抱著車轅的胳膊:&ldo;那你上來吧!你們這麼高興,換你們去結婚。&rdo;
那青皮不知是覺著尷尬了,還是終於想起我是他惹不起的權貴,他把兩腳落回了地上,點頭哈腰,想把手抽回去。
我仍把他拽得死死:&ldo;嗯?不願意?&rdo;
他拼命搖頭,一邊使勁往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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