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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你莫小覷這座金沙門,此地縱貫數條水道,若白虹門陷落,我堅守此門,倚靠城南亂地,能給你們添不少麻煩。&rdo;
我冷笑道:&ldo;是嗎?可我就這麼上來了。&rdo;
他也附和:&ldo;是啊,可你就這麼上來了。&rdo;
肇先生不算俊俏人物,高隆準、鷹鉤鼻,是漢人最深惡痛絕的蠻子相,加之性情乖戾,就是坐著不動,也一副要跳起來和人幹仗的。但許是現在燈火朦朧,給他的面目罩上層薄紗,顯得柔和了不少,這一個月他瘦了,儒袍在他身上有種文弱的空。
書卷落在地上,但他並不去撿。他嘆道:&ldo;……還好來的是你。&rdo;
窗外有人在叫&ldo;公子&rdo;,是折首旅的先頭部隊上牆了,我吩咐他們點起火炬搜尋。
肇先生也對著窗外殷切叮囑:&ldo;城裡只得我一個人,不用擔心。但到城門邊上時莫要掌火,那裡有我的機關。&rdo;
我哭笑不得。這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肇先生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有點尷尬地說:&ldo;不願強攻、又能攀牆上來的,十有八九是濯秀的武人,我留在這裡,就是想等著給你帶幾句話,不然總不心安。&rdo;
我最討厭他們這些聰明人策算無遺的嘴臉,嘲道:&ldo;我要是偏不爬牆呢?&rdo;
他笑了笑:&ldo;若不爬牆,無非是炮擊火攻,觸動了機關,這甕城裡的兩三百號青皮和我玉石俱焚罷了。&rdo;
我起了一身白毛汗,沖窗外大喊:&ldo;誰也不許往城門去!&rdo;
沉默了一陣,門fèng裡來的風捲動他丟下的書,似乎是個詞本。
想了想,我還是有件事想問他:&ldo;當初我們不是已經談妥了嗎?你跑什麼?&rdo;
肇先生道:&ldo;說出來怕你看不起我。連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rdo;頓了頓,他終究還是說了:&ldo;因為我是個真皋人。&rdo;
他臉上的苦澀也被燈光遮掩得柔和了,不是抉心自食的恨,而是種懶洋洋的無可奈何:&ldo;那天我和你說的不是假話,我確實那麼想。我讀了那麼多書,作了那麼多文章,還能不懂這些道理?但臨到頭來,什麼道理都不管用,我到底還是個真皋人。你去過瀚海嗎?我去過。極北苦寒,如今還有幾個同信赤父烏母的小部落。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真皋人夢裡念著糙原,但糙原哪裡比得上中原沃土!我不想真皋人再過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也不想真皋人受人欺負。&rdo;
他朝我看來,綠眼異常坦率:&ldo;……哪怕,只有讓真皋人去欺負漢人。你瞧,說什麼仁,說什麼義?到頭來還不是你死我活,這半生的聖賢書都被我讀到狗肚子裡了。&rdo;
我張張嘴,似乎想問為什麼不能誰也不欺負誰,但城南的火光燒光了我的嘴邊的話。
他徹夜坐在這裡,也一定看著那片橙紅的天空。
不知沈識微放走的那群人能不能活過今晚?
肇先生又道:&ldo;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在這兒?文自牧遊說殷刺史召桐亭精銳回援,我知此人必有異心,叫殷刺史務必把他拿捏在手裡,沒料到反中他下懷。今日你們攻破城牆,忽然城內謠言紛起,說文自牧死了,滿城漢民舉義。我來不及趕回府衙,想就近守住金沙門……哎,漢人裡有文自牧這樣的俊傑,如何不興?真皋人……&rdo;他笑了笑,並不往下說。
我想起這一路真皋人望風披靡的表現,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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