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2/4 頁)
丟下那些將被屠戮的人,自己逃了。
不知逡巡了多久、幾乎迷失在城北的蜘蛛網裡時,我們遇著了一隊離群的馬軍。對方在一塊空地上轉悠,偃旗息鼓,不像在戰鬥;但人馬著甲,也不像在休息。
我認不出這是哪個師弟的手下,但人家卻似乎都認識我,朝我蜂擁而來。
借著松木大炬,我勉強看清他們圍住了座小骨灰罈子似的寒酸甕城。幾個附近的百姓正指天畫地,說甕城後是座小門,平時車馬稀少,但也駐有真皋守軍。那隊馬軍的頭領打算火攻,但百姓說白天有民團想奪門,進了甕城就再沒出來,若要燒,就是把他們的親戚孩子一起燒了。
打中午登牆,已經過了六七個時辰,現在是後半夜了。我水米未沾,睏乏至極,但此事又不能不管。
這附近的違章建築蓋得和甕城水辱交融,圍城後守軍強拆出片隔離帶,但還有幾根大柱子沒倒。我爬上一根觀望,只見甕城裡盛著缸漆黑夜色,沒見動靜,城樓上卻有一燈如豆,好像正等著飛蛾去撲。
我低聲叫人送虎爪弩上來。
歸雲外牆太高,虎爪弩射程不夠,欺負這小甕城倒合適。
爬上來送弩的戰士猶豫不決:&ldo;要不等天亮再攻?&rdo;
我道:&ldo;等天亮?說不定人都死光了。&rdo;一邊把飛鉤射入甕城牆,正準備往對面爬,那戰士拉住我的衣角:&ldo;公子,還是我去吧!&rdo;
自從我們離開城南,弟兄們似乎有點愧疚,不是對那些將死的女人孩子,而是對我。
雖說看不清臉,但我認得出他的聲音。
這孩子姓林,除了文殊奴,全旅就屬他最像大姑娘。我叫他小林子,他啥也不懂,還傻樂著答應。他本是殷實鄉紳子弟,但真皋老爺覬覦他家田地,陷他父兄下冤獄,全家三兄弟,只得他一個人保住了小命,逃來拓南當個丘八。
我是在叫這樣的人和我去救城南。
我又怎麼敢接受他的愧疚?
我拍拍他的肩,獨自爬上那條孤零零的繩索。
這段路不長,片刻我就登了牆。城牆窄如魚脊,滿地滑苔,真如水底般沒有人聲。
我躡手躡腳在牆頭摸了一圈,沒遇著埋伏和守卒。這是唱的哪出空城計?
轉回上牆的地方,我拿火摺子打暗號,讓折首旅計程車卒們也都過來,人多膽肥,這才敢去那有燈光的地方。
我摸到城樓窗臺下,只見有人的側影被燈火投在窗上,窗紙破了,東一塊、西一塊,像在他身上戳出許多光亮的窟窿。那影子雖然沒彈琴,但手裡握著一卷書。
我悄悄從破窗紙裡看去,只覺一陣脫力。
怎麼又是他?
這人天生是來給我製造驚喜的。
害我被成一條松鼠魚的肇先生正在屋裡。
屋裡除了兩把椅子外什麼也沒有,他坐著一把,燈坐著一把。
我不知該踹門進去、把他捆個四蹄朝天好,還是召喚弓手過來,把他射成只刺蝟好。糾結了一輪,我居然禮貌地敲了敲門。
屋裡的人淡定喚聲&ldo;請進&rdo;,看來人是我,他滿臉欣喜:&ldo;是你!太好了。&rdo;
我忍不住問句廢話:&ldo;你怎麼在這兒?&rdo;
他道:&ldo;我還能在哪兒?&rdo;端開那盞孤燈,客氣招呼我坐。
我把椅子用戟刃勾過來,瞧著的確是張老實板凳,不像有暗器,方坐了下去:&ldo;進來的百姓呢?&rdo;
他道:&ldo;都還活著。&rdo;
我道:&ldo;你這又是鬧哪樣?&rdo;
他笑道:&ld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