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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經騎上虎背，也懶得想怎麼想下來了，我索性燦爛一笑，大聲道：&ldo;湛兒必不辱重託！&rdo;

又聊了一會兒，兩位領導照例把我和沈識微趕走，自己開黑會。

出了院門，沈識微悠悠然往花園走。

雖他沒叫我，但我綴在後面，既不說話，也不落下太遠。

濯秀山莊地廣人稀，一向清幽。平日裡走進走出，半天也遇不上人，但這會兒卻只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哪兒都有冒冒失失的丫頭，跑進跑出的小廝。我倆走了半天，到了花園最僻靜的旮旯，才總算能獨處了。

沈識微跨上座小紅橋，站定了，我也在他身邊停下，一起看著橋下擠做一團的痴肥鯉魚。

終歸還是得靠我打破沉默。

我道：&ldo;你就不解釋下瀚延德是誰？&rdo;

他反故作驚詫：&ldo;你連瀚延德是誰都不知道，也敢答應？&rdo;

……，我怎麼覺得拳頭這麼癢，又想和誰打架了？但終歸懶得再鬥嘴，只道：&ldo;你叫我答應的，我有什麼不敢答應？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反正變成鬼回來找你償命。&rdo;

沈識微笑了一笑，對著橋下鯉魚解釋：&ldo;瀚延德是國姓候，算是赫烈王的鄰居。赫烈王十年奪他五城，如今除了青峪，瀚延德無幾立錐之地，既然祖上賣國求榮掙來的恩寵都丟得差不多了，他對大瀚的忠心自然也就到頭了。去歲他就與濯秀書信頻發，反心比我們還熾。若我們要動，瀚延德也必須要動。但既要他動，不派個重臣去不可。&rdo;

所謂國姓侯，說白了就是帶路黨。大瀚滅靖後，除了裂土封侯，還賜國為姓，以示他們比一般漢人覺悟高。原來這是叫我去聯縱吳三桂。

沈識微掉過身來，背靠著紅欄：&ldo;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你去？&rdo;

我嘆道：&ldo;沈師弟，我也不傻。&rdo;想想還是直說了：&ldo;這是要我去掙份功勞？&rdo;

他點點頭：&ldo;說是三家的義舉，但秦師兄也心知肚明，六虛門無兵無糧，你只得靠建功在軍中立足。再則結識瀚延德，於將來必然有益。我此舉的確代庖了，但男兒誰不覓封侯，秦師兄想必不會見怪。&rdo;

男兒誰不覓封侯。

我胸中野心的火苗一躥，本想說點什麼，但話在舌頭上轉了又轉，最終只是說：&ldo;我明白。&rdo;

他又道：&ldo;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我既信得過秦師兄。&rdo;他似乎有點說不出口，頓了頓，方不緊不慢繼續道：&ldo;將來……將來你我必要互為犄靠。你我之勢，更要互借。&rdo;

&ldo;將來&rdo;這詞真好聽。

我現在居然在他的將來裡了。一想到這兒，我就覺得想傻笑，再聽不清他還在接著分析什麼。

&ldo;……若你要去，說不定明日就要出發。但此行並不輕鬆，銀轡既反，拱北便更兇險，二來瀚延德未必就可盡信。若秦師兄不願……&rdo;

我打斷道：&ldo;行了，我既然答應了你，龍潭虎穴也要去。&rdo;

沈識微住了口。他轉過身，看進我的眼裡。

看了許久，他方才道：&ldo;秦湛，你若信得過我，我必不負你。&rdo;

餘暉把沈識微的臉染得如中醇酒般紅，他的眼睛在閃著光。

我臨死前的跑馬燈中，一定會回放著這句話，還有他此刻的臉。

我只覺面孔發燒，現在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