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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秦師兄還想夜裡去探營？棘山千迴百轉，白天去尋伏兵也極兇險，況且夜間。若非如此，劉打銅怎會駐兵於此。生堆火，等他們來找我們吧。&rdo;

倒是典型的沈識微出的主意，要論千迴百轉，棘山哪裡比得過他的腦迴路。

我問：&ldo;要是他們不來呢？&rdo;

火星一躥，沈識微擦著了火石。也不知什麼時候，他無聲無息地集了捧柴火，現在蹲在地上，正專心致志的生火：&ldo;這個山口正對混天星的大營，若曾鐵楓連設個夜哨也想不到，夜哨瞧見有火燃了一夜也不來探，那此處也不值得我們走一趟，不如在濯秀舒舒服服打雙陸呢。&rdo;

身在這野風四起的山腳，一想起濯秀，只覺如洞天福地一般。

我本想抬槓，突然沒了興致，嘆了口氣道：&ldo;要是前兩日，你我這會兒也切上幾盤了。&rdo;

沈識微打燃了火，用手掌護住顫巍巍的一簇焰苗：&ldo;以後你我打雙陸的日子還長，只願秦師兄精進點，我贏得也真是膩味了。&rdo;

我笑道：&ldo;沈師弟還記得不……&rdo;正想問他還記不記得我說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卻忽然一滯。

他那句&ldo;日子還長&rdo;到底是話裡有話，還是我想太多？

焦躁又在胸中喉頭翻滾，我不敢再順著往下講，別過臉去望那片天上的街市：&ldo;要是他們不派步卒下山，亂箭射來，那怎麼辦？&rdo;

沈識微添了柴進火堆，拍拍手上的灰，站了起來：&ldo;亂箭射來，倒不是不可能。若換了過去，我有把握毫髮無損，但現在我大概只痊癒了兩成……&rdo;

火光跳動裡，他看著我。我無可奈何地笑了：&ldo;剩下這八成，就得我去接了，是吧？&rdo;

第46章

等到三更，營火懨懨，來的果然是箭。

我和沈識微選了處樹石間的夾角，正好能容兩人一左一右倚在其間。

我正假寐，忽覺倚著的樹身微震，猛然站起，腦袋撞上橫欹的樹杈。這一撞不知比箭擊猛烈多少，枯枝簌簌，積了一冬的浮塵灑了我滿頭滿臉。

還來不及看清沒入樹幹的箭，黑夜中又飆來第二點寒芒。沈識微向後劃了個半圓，避到山岩後，我也後退，倚著樹幹，吐光肺裡的濁氣，屏息凝神望著箭來的方向。

第三支箭到了。

我低喝一聲，化返勁有如電逝，從丹田沖往手臂。

什麼也看不清，此時靠的也不是雙眼。我朝著風聲輕嘶的地方猛然抓去！

掌間一陣蘇麻，一支箭像是憑空出現，正被我抓在手裡，尾後的白羽還在不住震顫。

我望向沈識微，他對我點點頭，嘴角一彎。我也忍不住笑了，扯直嗓子，&ldo;嗷&rdo;的一聲嚎，往樹後倒去。

群山間霎時迴蕩起&ldo;嗷嗷嗷嗷嗷&rdo;，我選個舒服姿勢躺好，兩腳還朝天蹬了蹬。

迴音一息，耳畔就只剩下火焰的畢剝，驚鳥的振翅。又等了等，總算聽見雜亂又畏縮的足音越來越近。

沈識微猛然從巖後的陰影裡躥了出去，我也從地上魚躍而起。

等我的目光再追上他的身影時，他已經放倒了一個哨卒，那人仰躺在地，手腳亂劃，不知為何，就是爬不起來。

我從營火上躍過，捲走一路炭星，落在沈識微身邊。一左一右，暴舒雙臂，抓住兩個還站著哨卒的肩膀，把他們都往懷裡拉來。那兩人站立不住，我還來不及把他們往一處猛撞，有一個格外枯瘦的就自己倒在了地上，我順勢把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