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落實(第1/2 頁)

但崔家裡的新丁則另有去處。

崔平穿上了崔正堂的鎧甲，拿到了屬於他的鐵製軍牌。軍牌上明明確確地記載了他的姓名、籍貫。軍牌的背面，寫的是他服役的單位。

是的，去幫廖參軍照料戰馬。

崔家裡十餘名丁壯，託了崔平的福。

崔正堂沒說什麼，只是囑咐崔平，就算去養馬，也不能辜負你孃的苦心。往後出門在外，沒有爹孃的庇護，就全靠身邊的弟兄。那是你的手足，就算你去擋刀，也不能讓你的弟兄為你受傷為你而亡。這些崔家裡的後生，是崔家往後的命根子，是鄉親們的希望，往後，他們就全拜託你了！你是里正的兒子，你理應成為他們的庇護。

趙平安站在那，看崔正堂端端正正地向崔平拱手鞠禮。

崔平鄭重其事，從他父親的手裡接過了崔正堂用過的一柄橫刀。朱氏哭得幾乎快昏過去，倚在門邊，軟軟地就要往地上癱。趙平安連忙攙了一手，那廂邊，二娘子劉氏掩著嘴裝模作樣，時不時地抬頭，看朱氏那傷心欲絕的模樣。

送走了崔平，眾人便在內堂裡唉聲嘆氣。許久，才終於想起來還來了個趙平安。崔正堂明人不說暗話，道：“此事多虧賢胥周旋，往後平兒的路，就全看他自身的造化了。”

“平安不敢居功，這件事，也是盧縣令書信託的關係。”說罷，趙平安將挑來的擔子揭了開來，朱氏淚眼婆娑地望了一眼，頓時吃了一驚。那兩隻筐裡，裝的都是銅錢。

“這是……”

趙平安道：“這是大姨娘託我送的禮錢，縣府把事辦了，但錢卻分文未收。平安只好將它們都帶回來，大姨娘，還請清點則個，若是沒有出入，我這就算交差了。”

“平安……”朱氏張嘴結舌，她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花出去的五十貫錢，竟然分文未動地又還了回來，一時激動，竟是不能自已，她蹲了下來，掬了一把銅錢看了一眼，頓時笑得陽光燦爛：“沒少，沒少，都在這呢。”

劉氏和崔寶淑也在，眼瞧那滿滿兩筐錢，崔寶淑皺了皺眉頭，給趙平安使眼色。

那意思是說，你是不是傻啊！這錢不是說好了，就算有得多，也要扣下來給崔娥打兩幅銀首飾的麼？你怎能一個子都不留，又全送回來了？大姨娘她缺錢嗎？你送回來她會買你的賬嗎？她不識好歹啊！

劉氏原本還挺暗暗高興的，這會兒也高興不起來了。眨了眨眼睛，暗暗嘆了口氣，心道一聲“晦氣”，便推說身體不適，先去歇息了。

臨走時，還不忘剜了趙平安一眼。

蠢貨，沒救了。

趙平安笑笑，目送二姨娘出了廳門。崔寶淑見阿孃也走了，留下來豈不是自討沒趣，於是囑咐趙平安，一會別急著走，她還有些禮物，要送給即將出生的外甥兒。趙平安應了聲好，回頭就看朱氏淚也不流了，臉色也紅潤了。

“平安啊，你真挺靠譜的，大姨娘中意。”她看上去確實也挺高興，嘴裡道：“可這事你也不能白忙活，說罷，想要些什麼？聽說你想買頭牛，家裡正好有隻老牛，雖然年歲大了些，但力氣卻也不虧。你若是要，我便宜些，讓給你。”

“那個好說。”趙平安點點頭，轉身面對崔正堂，道：“岳父大人，平安自不量力，斗膽請岳父大人為我丈娘立個靈。”

“這……這……”

朱氏一聽，趙平安這是衝崔娥的阿孃來的，頓時便露不悅之色，“這如何使得，崔家雖不是大門大戶，但也沒有給婢女立靈的先例。”

“就算看在平安的份上……”趙平安道：“崔娥是崔家女子不假，但她也是我的結髮之妻。崔娥的出身不好，可我阿爺與岳父大人卻是生死之交。岳父大人，你與我阿爺當年許下的婚約，怕是你也不曾想過要許崔娥這門婚事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