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形形色色(第1/2 頁)
人春風得意時,朋友遍天下。可到了既要關頭,觸及利益之時,能有多少人是講交情的?這人心啊,往往是最經受不住考驗的,世上哪有那麼多割頭不換的朋友。
就說裴炎吧,與高智周的私人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可說到高府舉喪,他卻變的猶豫起來。立太子正值關鍵時期,他的立場決不能改變。
在政事堂將聖人追贈的旨意曉喻後,裴炎吩咐書吏:“以老夫個人的名義,送一些奠儀去,我,本相就不去了。”
書吏有些搞不明白,薛相、劉相可都表態要去,這裴相不去,是不是顯得有些突兀。兩去一不去,這讓下面的官吏該怎麼辦,是跟著誰是好啊!
這一點,裴炎何嘗不知道,可他依然搖了搖頭,嘆息道:“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本相得在這盯著,候著二聖的旨意。”
他與其餘二相不同,薛元超是皇帝心腹,換誰他都是輔政大臣,劉齊賢是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在意,他們當然是想去就去。
但裴炎不同,此事不僅關乎國運,更關乎裴氏一門的榮辱,沒了裴行儉,裴氏在朝中的勢力江河日下,他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這種情況必須靠權勢來彌補。
書吏見沒有轉還的餘地,也是照著裴相的意思傳達,至於大夥選哪邊,去與不去,就只能撞大運了!......
等薛元超、劉齊賢至高府之時,蘭臺及京師的大小官吏聚集了兩三百人。這哪是舉喪啊,分明就是朝會,老高這八十二年的陽壽不白活啊!
“高相為什麼自縊,那是文死諫,他可是我輩讀書人的榜樣。”
“如今國家不寧,多事之秋,咱們食君之祿,就得問君分憂啊!”
“都是聖人子弟,學的都是聖賢之學,高相不怕死,咱們怕就怕了?”
......
官員們說的是義憤填膺,他們都懷著濟世安民之心入仕的,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生死事極小,真理事極大。煌煌大唐,一朝盛世,為何就變成這樣了!
......
眼看著又要鬧起來了,薛元超嘆了口氣扭頭看向劉齊賢,沉聲道:“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逼的這麼緊吧!”
挑頭的那幾個,都曾在東宮任職,沒有先太子,就沒有他們的今天。這個景兒,要說沒劉齊賢的指示,他敢把腦袋擰下來。
劉齊賢也算是老於官場了,他不會不懂,在這種時候加火,很可能使事態激化。他已經答應太子爺,就會去辦,可這種事不能急。
總不能為了推代王上去,逼著聖人把天后和四個兒子都砍了吧!不切實際,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可劉齊賢卻搖了搖頭,沉聲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薛相下了水,就得按太子爺的意思辦。”
太子爺說過,天子未必全能全知,再過一百年,一千年,地上的皇帝比天上的星星都多,難道都能成佛做祖。
清水煮青蛙,只能是遲則生變,想幹大事就得下大決心,為報太子爺知遇之恩,死算什麼!東宮的這些官,真的不怕死。
仔細凝視劉齊賢,薛元超明白了,太子爺在生前把東宮僚屬放出去,可不僅僅是讓他們避禍,更是讓這些人去地方紮根了!
他這何止多留了一手,劉齊賢等人死光了,還有後來人。而且,就算是主少國疑也不怕,有這些外任臣子在,天后也得掂量一二。
好傢伙,這是志在必得啊,死也要爭這口氣。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先太子的死徹底激怒了東宮所屬的大小官員。
“我承認先太子的韜略的確無人可及,但你也別當陛下是聾子、瞎子,他老人家聖明著呢!”
有些話,不用薛元超說的太明,東宮的人輔佐先太子監國多年,勢力盤根錯節。太子一薨,如潮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