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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門的山壁,這大片空地雖在露天,卻光禿禿全無樹木花草,他沿著窯壁走來,知那兩名黃衣人已望不到自己,再無選擇,向右竄出幾步,貼到了窯壁之上,心裡怦怦而跳:「這土窯外牆渾圓,若是他們朝這走,一眼便看到我。若朝那方向走,還有望脫身。」
才剛站定,人聲乍響,窯內之人已然步出。
一個老年男子聲音說道:「看來是差不多的了,經過這許多年的試驗,總算有點兒眉目。馮門主,你和你手下都辛苦了。」
馮宿雪語調誠敬,說道:「多謝韓先生。自我接手門戶以來,總不敢忘了這大事,只是年輕識淺,遠不如在此摸索多年的幾個門人,實在幫不上忙。辛苦的倒是韓先生,屢次跋涉,到訪指導,否則,不過是瞎子摸象罷了。」那韓先生道:「跋涉甚麼,倒是小事,晉王對此事極為看重,如何辛苦我也不敢有辭。只是馮門主你也知道,照我那老師所留下的幾頁手札所說,此處水質最合淬鍊,不然早便將場子搬到河東,也免得馮門主的手下還得在蜀國轄地裡偷偷摸摸幹事,不能光明正大。」
馮宿雪笑道:「韓先生,令師常居疑老先生,曾是天留門智慧長老,先生雖未曾在我門拜師,但跟著令師學藝,也算是天留門前輩。令師昔時在此居住,自然最清楚這裡的水質了。鑄煉場不能搬走,這我是明白的。其實,便是煉藥房諸般所需,也以本地出產為佳。」
韓先生嘆道:「難得馮門主如此明理。可惜常居疑迂腐騰騰,當年不知執著些甚麼,竟將我和師弟都逐出門牆,自己也遠離天留門,再不回返。唉,今日我在此說話,早已不是天留門人的身份,與貴派毫無關連了。」
馮宿雪問道:「令師不知還健在否?他遠遊多年,難道昔年宿怨,不能化解麼?」韓先生半晌不答,好一會兒,才陰惻惻地道:「他昔年那樣待我,便是他想化解,我也絕不答應。他此刻是否還活著,我不知道,但我怎麼也記得,他當年遠走西域之前,竟然揚言道,我與江師弟兩人將寶貴秘術分別貢獻給晉王、岐王,以助霸業,將來必不會有好下場。哈哈,一個作老師的這樣咒學生,我與他又有甚麼恩義可言?」
馮宿雪輕輕「嗯」了一聲,並不答話,想是她份屬後輩,對這等牽涉天留門上代內變之事不便插言。韓先生又道:「好下場?他畢生就抱著那幾本手札,寫滿他自己的胡思亂想,成日妄想甚麼鑽研萬物之至理,卻不出去瞧瞧,外邊出了多少霸主,多少大展手腳的時機?我與江就還江師弟,雖然各為其主,不相為謀,總也都是懷著發揚師門學問的心。這老匹夫竟如此無情無義,侮辱於我,他死了便罷,他若活著,讓我再見到他,便用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鑌鐵寶劍,送他的終!」
最後這句話充滿怨毒,聲音響了些,在山壁與窯壁之間迴盪。接著,土窯之旁突然一片靜默,只有窯壁上的燭淚,一滴一滴地淌在地上。
殷遲聽得一頭霧水,約略猜想:「這韓先生是晉王李存勖手下,原來他也是系出天留門,卻不知怎地,師徒三人一齊離去,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罷!那時的晉王還是李克用。然則天留門在此的勾當,便與晉王有關。嗯,正是,那個黃衣人不是說他們從魏州來麼?」
韓先生忽問道:「黑杉令的下落,可有訊息?」
殷遲全身一震,心臟劇跳。
但聽馮宿雪答道:「前面的事,韓先生都知道了。那就是十四年前,一名門人追蹤西旌青派之人,原已有了些線索。然而今年秋天,這門人卻在成都為人所殺。」韓先生奇道:「能殺得了滾扇刀文玄緒,很了不起哪!卻是甚麼人插手?」馮宿雪道:「不,那人武功也不甚高,只是文玄緒近年來斷霞散服用過量,自己毒發,想來便是這樣給趁了機。」
韓先生道:「嗯,那姓常的老匹夫也說過,斷霞池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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