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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切後,他將青玉酒壺放在符陣中央,輕聲喝道:「啟!」
那酒壺上的符紙的一邊就自己垂落,露出壺頂,漸漸的,一些煙霧從縫隙中湧出,化為昨日所見的紅衣,她懷裡抱著渾身通紅的夜啼。
紅衣睜開眼後,看到熟悉的房間,眼中落下淚來,這是她死後最想回到的地方,如今終於回來了。
「妹妹」李貴安看著臉色煞白的妹妹,想到這大抵是他們兄妹最後一次見面了,不由的喉頭哽塞起來。
「哥」
等到李貴安再從房內出來時,日頭已是偏西。
「道長送她們去吧。」他的眼中通紅一片,神色卻釋然了許多。
沈子音輕輕推開房門,就看到紅衣正安靜的站在中央。
「貴蓉多謝沈道長出手相助。」紅衣抱著夜啼盈盈一拜,怨氣散去的她看起來與尋常女子沒有任何區別。
沈子音回了一禮,從懷中取出兩個折成三角的符籙遞給紅衣。
「這符紙能保你們在黃泉中魂魄不滅,我道法不精,只能相助於此了。」
「沈道長費心了。」紅衣淚珠滾下,如此算是多了一分能夠再次轉世的希望了。
沈子音看著那夜啼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在他眉心上點了點,夜啼小小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指,嘎嘎的笑了起來。
若是沒有發生這些,這孩子長大了也是個活潑的
「小寶,鬆手了,乖,」紅衣忍著淚意將夜啼的小手拿下,抬頭對著沈子音一笑:「道長,做法吧。」
「好。」
沈子音深吸了一口氣,收斂起波盪的心緒。
一切塵緣,如今便就此了斷了。
他抽出兩張安魂符,手指捏訣,臉色肅穆。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霑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
符紙緩緩燃起,紅線上的銅錢兩兩碰撞,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紅衣輕輕閉著雙眸,將她的小寶抱在胸口,低低的的唱起了童謠。
「蘆葦高,蘆葦長,蘆花似雪雪茫茫。蘆葦最知風兒暴,蘆葦最知雨兒狂。蘆葦高,蘆葦長,蘆葦盪裡捉迷藏」
「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李貴安靠著房門聽著那溫柔的哼唱和沈子音肅穆凝重的吟誦交織在一起,緩緩抬手遮住了眼睛,蜿蜒的淚水從指縫跌出。
等到一切重歸寧靜,李貴安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
沈子音推開門,緩緩走出,而他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聽到開門聲後,李貴安身子一顫,慢慢將手放下,他抬眼看著沈子音,喉頭顫動。
「她們走了。」沈子音蹲著他身邊輕聲說道,然後將一截紅線系在他的手腕上,「城外凌峰上,有一座孤墳,這紅線會帶你找到,去把帶她回家吧,她說那裡太冷了。」
「好,我帶她回家,帶她回家」李貴安手掌覆在那段紅線之上,彷彿握著最後的溫暖。
「如此,我們便告辭了,還望李兄長自己多多保重。」
李貴安堅持要送他們回城中,沈子音推辭不下,只得答應。
等到二人住進客棧時,天色已是不早了。
折騰了許久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沈子音只覺得腹中空空如也,和白玉匆匆用了碗飯,在一陣兵荒馬亂的洗漱過後,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兩個人直睡到中午才起身,洗漱用飯後,沈子音才覺得緩了過來。
沈子音帶著白玉沿著街角七拐八拐,繞到了一個僻靜的巷子裡。
白玉衝著沈子音疑惑的揚了揚眉,詢問他接下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