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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說著的時候幾乎要被自己感動了。然而,領導們卻沒有像我那樣輕易地被感動,他們只像平時那樣語氣平淡地讓我回去等訊息。
想來,有些事再怎麼努力也是無濟於事,我走出電視臺時,心裡洩氣地想。
週六晚上,唐文心約我和夏安去了後海的那家酒吧為易明喬餞行。他今晚就要動身去非洲了——那裡有一個國際援建專案,他們需要一個體育中心的設計師。
說是餞行,其實一點依依惜別的氛圍都沒有,我們身邊依舊放著不相關的音樂,坐著不相關的人。我便問易明喬說:“怎麼不歇業一晚辦一個告別派對呢?”
他說:“週六的時候有很多年輕人會來這裡聚會,歇業的話說不定會影響他們的週末計劃。”
我又問說:“你走了,這家酒吧和事務所怎麼辦?”
他說:“暫時託給合夥的朋友了。”
唐文心嘆了口氣說:“下次再見你就是兩年之後了。”
“不過兩年而已,很短。”他笑說。
我們像平時那樣玩了一會兒橋牌和酒桌遊戲。易明喬突然從身後的揹包裡拿出了一個厚厚的本子遞給了唐文心。
唐文心詫異地看著他:“這是什麼?”
“加州的生活指南。文化習俗、華人團體、租房資訊,還有附近的圖書館、醫院、健身中心、中餐館、超市之類的我都整理在裡面了,我還特別叮囑了那邊的朋友關照你,這些應該可以幫你順利地度過文化衝擊期了。”易明喬微笑說。
唐文心抿嘴笑笑,說了聲“謝謝”,翻開了那個本子,然只翻了兩頁便紅了眼眶。
易明喬又去吧檯後面取出了一套叢書和一瓶紅酒。他將那套簽名本的英文叢書送給了夏安,又託我把那瓶陳年的紅酒帶給蘇珊。我接過紅酒,問說:“我的禮物呢?”
他笑了笑,從吧檯旁邊的玻璃立櫃裡拿出那座騎驢籃球大賽的獎盃放在了我面前。
“送她們的禮物都那麼用心和高階,偏送我個這麼滑稽的東西。”我撇撇嘴說。
“這滑稽的東西不是被你們這幫人搶走過無數次了嗎?索性送你得了。”他笑說,“這獎盃也算是你和楊康的典故了。”
“你現在還提這個,該不是故意在消遣我吧?”我悻悻地說。
“怎麼會?我只是覺得你們兩個就這樣分手的話未免太可惜了。”
“我已經給他打了無數通電話,發了無數次簡訊,他卻還是不理我。我還能做什麼呢?總不能跑到他面前哭哭啼啼地求他原諒我吧。”我悵然說。
夏安和唐文心坐過來抱了我一下說:“真沒想到,他這次這麼絕情。我們一直以為他是那種十分豁達大度的人。”
“也許越是那樣的人,絕情起來便越是沒有迴旋的餘地吧。”我說,“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從前原諒了他那麼多次,他卻不肯原諒我一次。”
我們又喝著威士忌玩起了橋牌。中途易明喬起身讓DJ把音樂換成了披頭士。那張專輯是發表於1973年四月的《披頭士1967…1970精選集》'1',有許多中國樂迷耳熟能詳的曲子,我們身邊有幾個年輕人時不時便跟著音樂輕聲地哼幾句,等到Hey Jude的旋律響起時,酒吧裡所有的人都大聲地合著節奏唱了起來。
我們一直在酒吧待到了十點半,易明喬看了看手錶,起身跟我們告辭。我們也起身說去機場送他,他卻說不用。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的風雨,我要去接你。’我最賞識也是這種心情。”他說。
我們只好走到二樓的窗邊目送他拖著行李箱走進巷子。他回身朝我們微笑了一下,我們也同他揮手道別。我們一直站在那裡遙望著他,直到他的背影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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