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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民間手藝人時停了下來,看一個形容生動的關二爺躍然出現在那對靈巧的手上。那手藝人把關二爺給了我,我於是便對著鏡頭說了一段的照本宣科的文字。我並不確切意識到我在說什麼,然我心裡卻湧動著一股莫可名狀的感動。
我拿著糖人繼續向前走。兩個穿校服短裙的女孩向我走了過來,她們羞怯地問我可不可以幫她們簽名,她們說在電視上見過我。我詫異地看了她們一眼便在她們的筆記本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她們對我說了句“姐姐加油,我們都很喜歡你”就跑開了。我有些恍惚地看著她們的背影,過了很久才終於回過神來:原來,在這個城市裡,還是有人在注視著我啊。
也可能我是想起了某些往事——經過湖畔的林蔭道時,我停下了腳步。這附近有許多咖啡館,我曾和夏安、蘇珊、唐文心在這裡度過了無數個寧靜的下午。我們聊電影、文學、愛情、理想,也聊過更多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還記得我和我的同窗們在這裡拍過的那部短片,也記得我思索著人類的究極命題躍入湖水中的那個冬天。還有我人生中最難忘的那個萬聖節,我伏在那個男人背上時聞到的古龍水的味道,以及那個在我的心底縈繞了一個季節的微醺的夜晚。
我咬了一口手上的糖人,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然下一秒便被另一股酸澀的味道徹底遮掩。我訝異地抬起頭來,眼淚沒有任何預兆地流了下來。梁辰驚慌地問我怎麼了,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眼淚忽如決堤的洪水。他擁我在懷裡,我一時哭的不能自已。
我想起了夏安,還有前幾天讀過的她的專欄:纖細、敏感,卻又帶著人文主義思考的文字。她路過每一個城市時都能發現它獨有的美和氣質,然她卻又始終是超然物外的。我很想問她是如何做到那樣灑脫和淡然。
我終究是做不到。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剪掉自己的長髮,卻終是剪不掉對這個城市的羈絆。
我想梁辰一定也知道我此刻在想什麼。可是他卻依舊假裝不知道。
☆、第五十二章 殊途(3)
六月的最後一段時間就像一場錯位的追趕。我在前方踽踽而行,梁辰卻在身後心急火燎地推著我快步向前。離別的日子越近,我越對離別本身感到反感。我甚至開始憎恨起我從未去過的那座城市,比起新的人生起點,我覺得它更像是一個牢籠。而整件事從頭到尾都如同一樁讓我身不由己的綁架。
我真想把這些事全都告訴梁辰,可是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最近甚至連去深圳之後的計劃都懶得再跟我討論了,他將所有的問題都打包暫存進了一個行李箱裡,然後一股腦地丟在了一列火車上,然後他便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等待站臺上的汽笛聲響起。他說我們在深圳會有足夠多的時間去想那些問題。
我於是愈加的燥鬱、惶恐。我甚至想過要不要逃跑,逃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不過我並沒有逃跑。我在逃走之前,那班列車就自己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十分尋常的夜晚,我和他看完電影搭地鐵回家。我們一開始聊的都是輕鬆的話題,他聽我說話的時候一直倚在車窗上對我微笑。後來,我不經意地說到“過幾天可能還要去臺裡拍一場外景”時,氣氛便急轉直下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這句話那麼忿然,我幾乎剛剛說完,他就大聲地質問我說:“你不是都已經辭職了嗎?為什麼還要去拍外景啊。”
我有些尷尬地示意他小聲一點,然後跟他解釋說:“悠悠下個月就要辭職去準備婚禮了,節目組最近有點忙。”
他依舊一臉慍怒地說:“你們電視臺那麼多人,誰去拍不行?幹嘛非要找你啊?”
我說:“我在臺裡待了快一年,回去幫一下忙怎麼了?”
他又說我根本就是在找藉口想留在北京,不想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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