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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蘇珊和文心來工體看球了啊。”我說。
“都這麼晚了,看什麼球啊?”
“拜託,都還不到9點好吧?”我對他硬邦邦的語氣有點不悅。
“你還想在外面待到幾點啊,明天不是還要跟我一起去國圖嗎?”
“行了,我知道了。”我有些煩躁地說了一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蘇珊只回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不一會兒,唐文心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我以為是陸俊打來的,孰料她接起來卻說了一句:“喂,梁辰啊,對,小曼在這兒跟我們一起看球吶。”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沒事,你不用過來。”唐文心用一隻手捂住耳朵試圖擋去身後喧鬧的加油聲,“九點半應該就能結束,到時候我們送她回去,你放心好了。”
梁辰似乎又在那邊說了句什麼,唐文心應了一聲便放下了手機。
“他剛剛跟你說什麼了?”我問說。
“就是問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要不要過來接你。”唐文心說。
我沉默了幾秒,說:“他不相信我,他認為我在騙他。”
唐文心連忙說:“他就是在擔心你,不要亂想。”
蘇珊依然什麼都沒說。
那天晚上我回去公寓時已經接近十點半了,梁辰沒再問我什麼,只跟我聊了幾句比賽的事。我洗完澡之後,他又陪我看了半個小時的晚間新聞。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既沒有吵架,又沒有冷戰,一切都像之前那麼平靜。
然而我卻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在我們之間改變了。
我確定梁辰一直在檢視我的手機和郵件也是在那晚之後。
楊康做完手術後,我因為有些顧慮他的身體狀況,便打電話詢問了一下。他也藉機跟我頻繁地聯絡起來。我很少接他的電話,他於是便開始發一些無聊的笑話或是搞笑圖片給我。我每次都只是一笑了之。然而過了幾天後,他卻莫名地失蹤了。我雖有些疑惑,也沒大在意。直到前兩天他突然用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打過來問我說:“我又怎麼得罪你了,幹嘛要過濾我的號碼和郵件啊?”
我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梁辰依舊不動聲色地坐在沙發那邊看著體育比賽。我放下手機過去他身邊坐下。
“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他問說。
“一個朋友。”我說。
“是嗎?”他沒再問什麼。
我也沒有問他什麼。因為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並沒有質疑和指責他的立場,就像那天早上一樣。我本來也沒有自己聲稱的那麼清白。
我想他一定知道剛才打來電話的是楊康,我也知道他明天大概又會偷偷地過濾掉那個號碼。可是我們卻依舊假裝不知道彼此心裡的秘密,也假裝不知道彼此在假裝。
夏至那天,我去了什剎海拍外景。接天的荷葉叢中已經搖曳出幾枝嬌俏的白蓮,對岸的天空晴朗的像是洗過了一樣。
梁辰也跟我一起來了。我告訴他,電視臺的離職手續已經差不多辦完了,這應該是我的最後一次拍攝了。他便說他想陪我一起再看一看這個城市。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些惆悵。我之前並沒有這種感覺,可是等到他提醒我這是一次告別的時候,我心底便泛起一圈淡淡的離愁。
這愁緒一開始是隱匿的,淡的幾乎看不見的。我不知道它是在哪個時刻一下子從我心裡那個上鎖的匣子裡跳了出來,累累如珠地,擲地有聲地落在了我腳下的青石路上。
我想我應該是被某一個瞬間觸動了某種情緒——斑駁的樹影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教孫兒抖著空竹;蹬著紅頂篷車的貨郎遞給了我一隻叮叮噹噹的撥浪鼓,他經過一個捏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