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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來他人前沒心沒肺,人後拼命三郎。可他只是宋家最沒出息的老麼。那一百多條人命的冤屈,壓得他好累。他不知道他應該希望這一切都是天降橫禍,還是應該希望這是因果輪迴。
常苑的話讓他想不清楚,讓他煩躁,讓他想弄明白又不敢弄明白。於是長孫珏的一句話就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委屈得很,「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跪了很久,跪得腰痠背疼了……」
宋凌霜沒有哭,可長孫珏卻從他的話語裡聞道了一絲鹹味。他望著距他咫尺的宋凌霜,心口像被什麼劃了一道。他想開口安慰,但話從嘴裡說出來的,卻成了毫無溫度的一句,「你醉了。等你酒醒再說。」
宋凌霜犯了軸,哪裡肯罷休,乾脆爬上了床,身子壓得更低,讓長孫珏不得不倒在床上。「我就要現在說!」他本來就醉醺醺地平衡不穩,此刻壓在長孫珏上方只靠手肘撐著,將長孫珏鎖在雙肘之間。
長孫珏沒想到宋凌霜忽然發起酒瘋來,被壓在床榻之上顯然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二人離得極近,鼻息纏繞。長孫珏一頭墨發撒在枕間,冷若冰霜的臉被這突如其來的靠近敲出了一絲茫然的縫隙,那幽黑的瞳,長而密的睫,火光中溫暖而濕潤的唇,宋凌霜瞧著瞧著忽然就魔怔了。
身下的人散發著清冷的味道,他卻在那清冷中聞出了一絲甜香。奇怪了,明明是寒冰一塊,怎麼會這麼香呢?那平日裡緊閉的薄唇,此刻因為驚訝而微張,看起來那麼軟,那麼誘人,越看他便越想嘗上一口。他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在長孫珏的萬般驚愕中,逐漸接近那不知所措的唇。
長孫珏腦子裡炸開了鍋,可全身卻僵硬得不能動彈。這是他始料未及的。隨著宋凌霜的臉越靠越近,他的身體甚至開始顫抖。他憑著腦子裡僅存的那一絲清明,在兩唇即將相觸的那一瞬間,使勁全身力氣推開宋凌霜,將他一把推到了地上。
宋凌霜摔到地上後就沒了聲響。
長孫珏起身,心中憤怒無以復加。他整個人微微顫抖,頭腦甚至有些暈眩。他左手握拳,右手靈力一閃,君笑從床邊飛入他手中。他拔劍直指地上的宋凌霜,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宋燁,你作死!」
他望著地上的人劍眉緊蹙,握拳的手指沒入掌中,像是要掐出血來。一腔怒火爆發在即,忽然……
「呼……呼……」
被他推下床的宋凌霜此時在地上打起了呼……
長孫珏:「……」
宋凌霜衣衫不整,胸口微敞,睡得如同死豬一般。長孫珏試探著用君笑拍了拍他的臉,仍是沒有反應。長孫珏執劍站了許久。終於,他嘆了口氣,然後默默將熟睡的宋凌霜抱起來,放到床上。
宋凌霜皺著眉,眼角微紅,彷彿要哭卻還未落淚。可見不是什麼好夢。
長孫珏看著他,忽然想起若干年前,有一個白衣紅帶的少年,站在逸雲寮的屋頂,衣袍翻飛神采飛揚。他插著腰桀驁不馴地大笑,任風吹亂他額前的發,厚顏無恥地宣稱自己一輩子就想做個虛度年華的紈絝。
如今他再也不穿白衣,也再做不了紈絝。
長孫珏伸手想去撫平他的眉,手指卻懸在空中,始終不曾落下。他沉默良久,為宋凌霜掩好薄被,又滅了燈,才悄聲離開。
關上門的時候他想,這個人為什麼總不聽人把話說完呢?那時候,他本想說,「但你若想扛,我陪你……」
第12章第十二章
第二日宋凌霜起床的時候長孫珏不在房中。
宋凌霜坐起身來,不禁感嘆醉仙醇不愧為皇城第一好酒,顯然昨夜是喝多了,一早起來頭卻不疼。昨夜的事他記不得多少,印象中喝著喝著好像就生氣了,然後……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