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訪予落止(第2/3 頁)
新何一聽是爺爺有意而為,心裡頓安。段幹雲忽嘆道:“可惜事所難免,即便大哥存放得再隱秘,七年之後的九轉溪一戰,這《非命篇》終究還是被人偷了。”
“什麼?又是趙仲全乾的嗎?”
段幹雲搖頭道:“說來慚愧,這次行竊之人,卻是我的師弟,也就是後來終日跟在大哥左右的僕人,他叫鍾離青。”
“爺爺的僕人?為什麼我以前都沒聽說過?”
“這就要從頭說起了,”段幹雲幽幽走到窗前,望著空中明月:“當年華夏宮尚未分裂,名副‘天下第一大宮’之實,宮中高手雲集,門人更是數不勝數,鍾離青襁褓便寄於宮中收養,與我本屬同輩,但他年齒甚幼,所以名義上我們以兄弟相稱,但他仍視我如叔父。那時外公看著他長大,朝夕相處,便以為他心無城府,不過是偶爾性情偏激了些,因此交情很好,以至於後來他修習‘青冥劍法’,領悟了‘人鬼之境’,宮主將儲宮主之位傳給他的時候,外公雖已在宮牆之外,卻也很是高興。”
段幹雲說的甚慢,便似心灰了大半:“那時鐘離青年方二十,又是以武宗傳人之名立儲,這在華夏宮一千年裡都是絕無僅有之事,更何況他又精曉《易經》,習得‘人鬼劍’,揚名武林,人稱‘鬼劍神卜’,已然位極至貴。不料三年後大哥夜走定陶,敗真德殿眾位高手,當時華夏宮翹楚諸如聞人意、上官陽,就連鍾離青本人,都敗在‘琢心劍法’之下,大哥因此天下稱雄,經傳南北,這本無可厚非,然而奇怪的是,這鐘離青事後竟擅自離開了宮門,一路南下來找大哥,說要終生服侍大哥鞍馬,做大哥的僕人。”
新何奇道:“他地位這般顯赫,如何甘願居於人下?”
段幹雲道:“正是。當時大哥以華夏宮無儲必危之事責問於他,鍾離青說什麼‘無津於拱璧敝屣,但求臨淵賦嘯’,大哥由此知道他意在劍譜,饒是如此,卻仍然接納了他。大哥說鍾離青是個可塑之才,只是年輕,才誤入歧途,因此時常加以教導,望其改過。一連過了數年,鍾離青受教漸深,為人也變得恭謹,我很是欣喜,可就是這時,九轉溪突生事變,戰後除了趙仲全一家外,鍾離青竟也失蹤了。我和大哥感覺不對,搜查房間才發現,密室裡那《非命篇》已不知去向了。”
這故事情節迭變,疑問叢生,新何多有不解,道:“鍾離青雖曾覬覦劍譜,可那晚行盜之人,趙仲全和那些殺手不無嫌疑,何以一口咬定是他呢?”
“那晚與大哥道別後,我在草海里安葬妻子,便遇到了鍾離青,我親眼見到他手裡拿著那幾頁劍法,又哪會有假了?那時我急紅了眼,本要同他拼命,只是念及你爹孃尚且幼小,我若一死,再也無人照料,所以才沒動手。”段幹雲嘿然一笑,話鋒一轉,輕嘆著說:“我一時怯弱,沒將那幾頁劍譜搶來,終感慚愧。不然以你爹的資質,將劍法學全,又豈會遭人殺禍?”
新何聽到父仇家恨,心血翻騰,便道:“外公放心,孩兒一定好好學劍,他日找趙仲全、鍾離青他們報仇!”
段幹雲搖頭苦笑:“志向大抵不錯,卻也任重道遠。那趙仲全自受大哥指點,已是一脈宗師,鍾離青年少就頓悟劍道,境界更是深不可測。你縱然日夜勤練,然劍譜殘缺,終究無濟於事,這大仇多半是報不了的。若日後仇人相見,你退避自保就是,他二人固然武藝精深,卻也不能假借天年,你年輕氣盛,便是熬也能將他們熬死,可切莫行無謂之事,枉送了大好性命。”新何應是。
段幹雲道:“那兩人的特性裝束,你務必牢記在心,將來遇到相像之人,也好警惕提防。趙仲全額上有處紫色胎記,面目平常,現在老了更不知長成了什麼模樣。不過那鍾離青卻奇特的緊,他自小專研易學,受道家之氣薰陶,因此整日穿著一襲青衫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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