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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喊姨姨呢?」路倏逗他。
「習慣了,」禇欽江笑笑,「喊姨姨和媽都一樣。」
隨即又問:「今天去哪了?你看起來很累。」
「拿你的禮物去了。」
路倏從兜裡摸出一串奇楠木佛珠。
佛珠大小適中,紋路別致,十五顆淺褐色的珠子裡,夾有一顆白玉,是珠串中能稱之為俊雅斯文的那一款。
兩個月前他就託阮書梵去找了,要質地最上乘的,串珠的線也必須質量最好。
昨天回國不僅僅是拿禮物,路倏攜帶著這串佛珠,去了趟寺廟。
他從小到大沒信過任何神佛,想要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爭取,從來不會將願望寄予到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去。
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路倏在佛像前跪了十個小時,三叩九拜,心心念念。
寺廟的住持幫他給佛珠開光祈福,每一顆,他都捏在掌心拜過三回。
佛珠戴上禇欽江左腕,路倏轉身開啟蛋糕盒,點燃蠟燭,放在禇欽江跟前。
「哥,生日快樂,」路倏說,「以後每天平平安安,不要生病。」
兩人同坐病床上,頭頂燈沒關,小小的方寸間燭火搖曳。
路倏握著禇欽江戴佛珠的那隻手,朝他額心輕輕彈了三下。
碰三碰,病痛離。
希望他的愛人,永遠平安,順遂健康。
禇欽江目光凝在那串佛珠上,心底熱意醞湧,他捧起路倏的手,垂眼在手背印下一個吻。
答應道:「好。」
蠟燭被吹滅,帶起一縷輕煙,悠然飄散而去。
世間困苦,總有人盼你此生無恙。
第74章 最後理由
在醫院歷時4個月23天,禇欽江的病情總算得到了控制。
儘管心理狀態還不是特別穩定,但沒有再出現過任何幻聽幻覺以及自殘的現象。
後續康復也可以等到回國後,再依靠藥物進行治療,不用整天都待在病房裡了。
出院那天,曲瑤來了趟病房。
她觀察著禇欽江逐漸恢復的血色與精神,卸下口氣般,莞爾一笑道:「你以後可別再來了,我不賺你這錢,累都累死了。」
「曲大醫生還會喊累?」禇欽江玩笑道。
「我每天都在家喊好嗎。」曲瑤也跟著自我打趣。
而後拍拍他胳膊,像姐姐一樣囑咐:「回去之後按時吃藥,工作什麼的先放一放,時間寬裕就出去旅旅遊,不要給自己壓力,有事隨時聯絡我。」
「嗯。」禇欽江應下,又問她,「有沒有專門治療黑暗障礙的藥?」
睡覺不關燈,對他來說可能習慣了,但對於路倏的睡眠質量多少有影響,長期下去恐怕會影響到身體。
曲瑤說:「怕黑是你幽閉恐懼症的一種表現,單獨治療是沒辦法做到的,不過等後期狀態更好一些了,可以再慢慢適應,晚上睡覺的燈一步步關小,或者嘗試一下脫敏療法和心理暗示,比如說」
她講到一半莫名停了下來。
禇欽江目露奇怪:「比如什麼?」
曲瑤笑了笑:「比如可以讓你那個男朋友,陪你在黑暗環境裡待一小段時間,從幾分鐘到十幾分鐘,以此類推,慢慢加長時間,這樣會起到一部分效果。」
禇欽江倒沒想到會是此種辦法,也不禁笑了:「行。」
路倏辦完出院手續,回來時撞見了從病房出來的曲瑤。
他朝對方略一頷首,正要進去,曲瑤出聲說:「路倏,你跟我去趟辦公室吧,我和你說說他出院後一些注意事項。」
路倏腳步微頓,轉了個方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