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睏意漸漸襲上來,夏紀娘忍不住睡意,便緩緩睡了過去。
張鶴髮覺她睡著了,便停下來,鬆了鬆手腕,再起身將燈盞吹滅。回到床榻後,她將夏紀娘輕輕翻過來,後者被她的動作驚醒,見四周已陷入了昏暗,只有窗外的一寸月光微微地透進來。
張鶴摟著她,輕聲道:「困了便睡吧!」
夏紀娘便又闔上眼,張鶴的溫柔體貼有時也讓她十分享受,它帶來的舒坦程度並不比捶背要來的差。
接下來的兩日,李大娘家便熱鬧得很,不少鄰裡都上門向她道喜,畢竟這頭一胎生的便是兒子,李家也不必擔心無後的問題了。
而陳紅生了孩子後,有許多事是李清實與李清貴料理不來的,夏紀娘得了空便會過去幫襯一下。
張鶴見她總是往李家跑也不在意,反而還趁著她不在家,去木匠那兒將她讓木匠按要求打造的鞦韆架子提回來,而後便在正屋前的院子裡,架起了鞦韆。
她並沒有要求製作成可以盪很高的鞦韆,只因眼下的工具想要固定它十分困難。而她要打造的與其說是鞦韆,更貼切的說是鞦韆吊椅。不過頂架離地有一丈高,四根麻繩從上而下,懸掛著一張可供倆人同坐的木椅子。
她自然是在安全性上下了功夫的,用最穩固的三角將它支撐,底部則是用厚重的木頭將底座穩固。為了防腐防蛀蟲,還讓木匠刷了大漆,使它在外觀上又多了一絲觀賞性。
她坐上去試了一下,不管是平日歇息而坐,或是搖盪都不成問題,且這個高度也不怕因晃蕩得太高而使底座翻了。
夕陽傍照,雁群北去,屋後的竹林被風拂起了翠綠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由東向西,盪開了來。
夏紀娘推開家門,家中安靜得有種庭院幽深之感。她在前院以及牛棚都沒發現張鶴的身影,便以為她人在田裡,剛要去準備晚食,發現水缸裡的水快見底了,她便提著桶到後院去。
穿過前堂,便見東廂房前面的院中,安靜地立著一架鞦韆吊椅,她愣了片刻,看見地上的一些木屑以及廢掉的卯榫,便知是張鶴倒騰出來的。
雖然自唐朝開始,鞦韆便已經漸漸在民間流行開來,可普通人大多數也只在清明、端午才能盪一次鞦韆以盡興,而在家中擺設鞦韆,也只有富貴人家為使閨中女子解悶才有的。
夏紀娘左顧右盼,不見張鶴的身影,便輕輕地放下木桶,走到鞦韆吊椅前打量了一番。她心癢難撓地看著它,自是歡喜。須臾,便過去輕輕地坐下,抓著兩旁的扶手,雙腿一使力,鞦韆吊椅便擺盪起來。
衣衫飄擺,風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揉著。這種忽高忽低,看雲霞若隱若現的感覺,令她心曠神怡。
忽然,鞦韆吊椅的速度比她自己搖盪時要快了些,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剛想往回看,可若不目視前方,她便有種要從鞦韆吊椅上飛出去的慌意,只能緊緊地抓著扶手。
當她漸漸地習慣了這樣的速度與高度時,心跳也慢慢地恢復平常。吊椅慢慢地停了下來,讓她有種並不盡興的失落,可旋即便被身後之人的摟抱而彌補了。
「紀娘盪得可開心快樂?」張鶴摟著她的身子,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嗯,開心。」夏紀娘翹著嘴角。
「那是不是開心得便跟盪高時一樣,好似要飛起來了?」張鶴又問。
「嗯,跟盪高時一樣,歡喜得緊!」
「那便好,也不枉費我一番心血。」張鶴得意地笑道。
「二郎為何忽然想起設一架鞦韆在此?」夏紀娘記得不管是張家在撫州的宅邸,或是在張家莊的老宅,都不曾有鞦韆,可見張鶴生活中也是沒有鞦韆才是,她是如何想到這個的?
「原先只是覺得這庭院太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