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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衡得知自己被拒婚後,也不甚在意,他心中清楚,那年林紈拒婚於顧粲之後,景帝肯定不會允許林紈輕易嫁人。
像她這樣的母族背景,合該做他最寵愛之子的正妻,以為其助力。
廳外落了細雪,天色漸暗,西風凋凜刺骨。
顧粲與上官衡並未多言,二人踏著細雪去了偏廳,林紈已備好了酒菜。
因著二人要去林府過年,並小住一段時日,所以府中沒有什麼好的食材,只是些再尋常不過的吃食。
林紈覺得自己招待不周,對上官衡道:「四皇子先用著這些,妾身叫了下人去伽淮酒樓,再買些好菜回來。」
上官衡擺了擺手,他清減了許多,經常是好幾日都不進滴米,對吃食也沒有之前講究。
林紈見二人落座,這便要退下。
顧粲知道她孕期更是挑嘴,怕她回去後不好好用食,便讓她留下。
林紈雖覺不妥,卻也對上官衡的現狀感到好奇,再說明日就要回林府,她與顧粲相處的時間很少,便應了下來。
席間,上官衡只自顧自的喝酒,他飲得很猛,也不怎麼言語。
顧粲偶飲幾杯,不發一言地看著林紈用食。
他為林紈夾了塊藕圓,隨後終於開口對上官衡道:「你是個皇子,總該注意些儀容,把面理理。」
林紈將那藕圓放在了嘴中,細細嚼著,邊打量著上官衡。
見他頜邊和唇處的鬍鬚凌亂,一看便知不是刻意蓄鬚,而是懶理儀容。
可就是這般狼狽,上官衡看著也不難看,反倒像是話本中,那些雲遊在外,性情不羈的文人騷客。
上官衡身前的酒罈已經見底,他漫不經心地回道:「我不像你,儀容都有體己之人的伺候,宮裡的那些宮女實在蠢笨,看著她們就覺心煩。」
顧粲聽後無奈搖首,這體己之人,指的自然是林紈。
他若生了些鬍鬚,也是林紈細心的剃淨,從不會弄疼他。
林紈覺得自己得用些葷物,不然孩子在肚子裡該長不好了,可剛用了一塊醬鴨,因著害喜嚴重,還是嘔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失了儀態,忙要退下去,卻在顧粲關切的眼神中,被上官衡喚住:「這…不打緊吧,莫不是……你有了身孕?」
上官衡看向了顧粲,見他淺笑著頷首。
林紈則捂著小腹,面容微紅的低下了頭,便知林紈卻然有了身孕。
他將酒盞落於桌面,拊掌道:「好!有身孕了甚好。」
顧粲又冷睨了他一眼,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想,又不是懷了他的孩子,上官衡他有什麼可高興的?
他復又低聲對林紈道:「坐下,多少再用些。」
林紈聽話地應下後,顧粲很自然地微俯下身,用額貼著她的額,又輕輕地蹭了蹭。
林紈見顧粲這是糊塗了,上官衡還在,他怎能當著他面,與她做如此親暱的舉動?
便推了推他,顧粲笑意愈深地鬆開了她。
上官衡已然喝醉,他將一切都看在眼中。
顧粲雖是涼州來的質子,在洛都並無親眷,但好歹有個嬌柔體己的孕妻陪伴。
可他呢?
母親已然去世,父親又待他冷漠。
雖然近年也有兩個妾侍,但那些女人終是走不到他的心裡。
他恨透了皇后和梁貴妃,但最恨的,還是景帝對他的冷漠。
想到這處,再趁著酒勁,上官衡以手覆面,仰首無聲地痛泣著,淚沿著指縫溢了出來。
林紈著實被驚到了,顧粲的臉色也微變。
他也沒想到,上官衡一個大男人,竟是在個女子面前痛哭,剛想開口,卻聽見林紈有些心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