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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首看了看林紈還未鼓起的小腹。
林紈是個好母親,可他卻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個好父親。
不管如何,林紈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他現在有了賢妻,也即將會有稚子繞膝。
女人生子,終是要在鬼門關走上一遭,他一定要護好她們母子,不讓她二人有虞。
午間顧粲陪林紈小睡之後,二人去偏廳飲了些清茶,難得享受當下的靜謐。
顧粲與林紈又聊起了孩子,二人商議,如若這胎是個男孩,便由顧粲取名。
若是個女娃,那自是由林紈來為她取名。
提到女娃,林紈的神色稍顯失落,她柔聲道:「近來我多少有些嗜酸,總覺得會是個男孩。」
顧粲見小孕婦神色失落,知她最想要的還是個女孩,便勸慰道:「是男孩也好,出生便是嫡長子,將來老二若是個女娃,他身為兄長,也能照拂著妹妹。」
林紈聽後,覺得顧粲說的也有道理。
這時,衛槿於偏廳外求見。
因著衛楷的緣故,顧粲看向衛槿的眼神比往日更複雜。
林紈是個好性子的主子,因著前世的緣故,又格外待衛槿好,穿的衣物,平素的吃食,都不亞於香見香芸這樣的大丫鬟。
在府中,衛槿最怕的就是顧粲。
見他面色不善,雙腿有些打顫,但今日她正當值,府外來了客,她自是要進室通稟。
林紈喚她:「進來說話罷。」
衛槿故意不去瞧顧粲的打量,走到二人身前,通稟道:「大人、翁主,四皇子蒞府,現下正在正廳。」
——「四皇子?」
林紈看向了顧粲,見顧粲面容無波,只舉盞飲了飲清茶。
顧粲眸底蘊著深不可測的笑意,聲音溫淡道:「知道了。」
林紈想起一月前,上官衡喪母時的悲痛模樣。
她一直同情上官衡的遭遇,她也體會過喪母的滋味,比天塌還可怕。
上官衡再不受景帝的寵愛,到底也是個皇子,顧粲論身份,也只是個蕃王世子。雖然坐到了司空的位置上,但在皇子面前也是臣子,須得親自去迎。
顧粲本想讓林紈回去休息,但林紈卻也想同他一起看看上官衡的近況,顧粲默了默,應了下來。
至正廳後,上官衡負手站在雕花飛罩下,背對著顧粲和林紈。
居喪期間,只著一白色素衣,連個華冠都未戴。
林紈記憶中的上官衡素好追風弄潮,平日也都是典型的洛都富家子裝扮,朱紅奼紫的鮮衣穿著,有著數把價格不菲的名貴摺扇,加上那雙風流的桃花鳳目,舉手投足間也是引得無數女子欽慕。
比之於顧粲的清冷性情,上官衡的性子可能會更受女子喜歡些。
但林紈後來細想,除卻顧粲那惑人的皮相,他最喜歡的,就是顧粲那偏冷淡的氣質。
前世悄悄看他時,總覺他眼角稍帶憂鬱,可正是這些細小之處,才讓她心動。
顧粲向上官衡掬了一禮,林紈婦唱夫隨地在顧粲身側,也施然行了一禮。
她見上官衡面須未潔,雙目遍佈著紅絲,雖略顯憔悴落魄,卻還是對著她夫妻二人淡淡笑了笑。
從前總攜的摺扇未帶,雙手空著。
顧粲問:「四皇子今日來府,找顧某做何?」
二人畢竟是友人,上官衡雖經變故,但來顧粲這處時,還是輕鬆了不少,「找你吃酒。」
年節的前一日,上官衡無處可去。
今年初誕的和敬公主雖然去世,但還算不上國殤。
他母妃蔣昭儀更是被簡葬的,宮裡的下人為避諱,私下都不敢提起自戕的罪妃蔣氏。
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