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行雲(第2/4 頁)
末了嘆道:“我總不能真給孟行雲送花吧?”
昏黃燭光在洞中明滅閃動,坐在他身側的餘涼繪聲繪色地講述遭遇,早已冷卻的烙餅竟好像飄出幾絲煙火香氣,氤氳於他的鼻尖與唇齒。
兒時困厄飢寒的苦楚又一點點浮上腦海,他連啃數口乾巴的烙餅,只覺得美味非常。
風止夜意外地為她認真分析:“你若不送,那臨楓弟子一旦向孟行雲問起,這謊可就圓不上了,彼時他再報與孟昇平,也是不遲。”
非但不遲,她的可疑還會因此大大加倍!
餘涼扶額自言自語:“也罷,反正後日便要回太初門,尷尬點又如何呢,這日東月西的難碰上一面。”
正嚼咽的風止夜聞言微頓,不知是何情緒,但只一瞬又恢復漠不關心的樣子繼續吃食。
“給!”餘涼袖中又掏出幾件物什,“多餘的火摺子,還有,從我這給你勻的太初靈丹。此處我不再方便來了,往後幾日你自多保重,野外求生會吧?生火打獵,我看你那飛刀玩得挺好的,隨便打個鳥下來吃吃應該不成問題吧?”
餘涼像叮囑三歲小孩一般事無鉅細,風止夜看她這似敵似友的做派,著實探不清虛實,只微眯著狹長眼眸看她上下比劃,甚至還講到了怎麼點燃柴火。
好聒噪。
但他還是默聲聽著,也不喝止。
好怕他餓死。
她覺得他這樣的一樓之主,定然習慣了錦衣玉食,不一定有野外生存經驗,萬一餓死了她這任務便做不成了。
“還有什麼不懂嗎?”餘涼停下問道。
風止夜:“我自小便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那你——”不早說!
餘涼愣愣,斥罵的話停在嘴邊,出於禮貌與同理心,改道:“風樓主真是……經驗豐富。”
好嘛,又是個童年悽慘的反派。
既已一切妥當就不便多留了,她拍拍裙幅塵土,站起身來道別:
“如此,山高路遠,後會無期了。”
後會無期。
風止夜心間默唸這四個字,想及昨日他對她的警告,可不就是兩人共識嗎?她刺他一劍,亦還他一命,已看似恩怨相抵,不必再有糾纏。
他默聲不言,由她轉身向洞口走去,瘦長瓷白的手托起她帶來的燈燭,正要吹滅。
餘涼腳步在洞口一頓,想到自己這一劍多少影響了劇情,風止夜此次重傷回去也不知要閉關多久,若是這段時間正派進犯斷月樓,恐他難以抵擋。
她猶豫再三,回首低眉看向風止夜,言語中帶著幾分真摯:“風止夜,好好活著。”
隨著她話音落下,風止夜仰頭回視立在洞口的女子。
洞內曛暖如紗的燭光搖曳,洞外暗藍夜色描繪著她的輪廓,溫與冷色就這樣在女子身上明暗相連,風止夜有一瞬覺得這畫面是那麼的不真切。
風止夜沒有回應,移開目光吹滅了燭火。
洞內又恢復幽暗。
他聽到了離去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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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涼趕回臨楓時天已露白,她先行回房落筆速寫了一紙書啟,內容無非就是“承蒙相救,聊表寸心”,言簡意賅,可以兩讀,既可是為表謝意所以贈花,也可是一救傾心以花寄情。
稱不得是欺騙孟行雲,也周全了在景舟那的信口胡謅。
如此便算是解決了,餘涼安心一笑,封信入函,趁著天未亮完悄悄摸至孟行雲房門。
臨楓谷弟子眾多,院落卻分得講究有序,各房外亦掛有帶有屋主姓名的木牌,極好尋找。
她將滿天星花束小心翼翼擱在門下,又試圖把信封透過門檻縫隙塞入房內。
正蹲著身子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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