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行雲(第1/4 頁)
餘涼以還要精挑細選為由,把景舟小師弟先支了回去。
景舟不疑有它,叮囑餘涼萬事小心才放心離去。
算是……解決了吧。
僅僅兩日,她的心已經懸上了八百回,但凡心臟有點毛病,都扛不住這接二連三的麻煩事。
餘涼取下發帶,纏上滿天星的花枝,牢牢地捆作一捧。星落凡間盡在懷中,好看至極。只是她已沒有閒情欣賞,風止夜就算沒餓死,這朝陽也會先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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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澗洞竟有絲地下秘密接頭的感覺,餘涼在洞口左右環視見無異狀才放心進去。
澗洞臨溪,一進去潮溼之感像是青蛇纏膚,溼溼膩膩的讓人十分不適,除此之外毫無感知,黑暗空洞像是無人。
倏然,冰涼的鐵刃抵上她的脖頸,並感知到了身後有人貼近,身量高大。
危機感將她全身籠罩。
好嘛!
她的脖子是兵器架嗎!
為什麼一天能被架兩次啊?
餘涼無言。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不就是被人架脖子嗎,有什麼好怕的?
她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抽出火摺子,單手頂開竹蓋,送氣一吹,洞內驟然明亮。
“風止夜,是我。”餘涼沒好氣道。
脖子處的劍刃仍未移開,薄涼如玉石的聲音在她耳後上方響起:“我知道是你。”
“……你這什麼意思?”餘涼。
“你傷了我,我要你死,很奇怪嗎?”風止夜的話聽不出喜怒。
“行。”餘涼感到好笑,脖子處劍刃的寒意在面板上絲絲癢癢,卻一動不動。
她沒忍住調侃,“那你動手。”
身後的風止夜不知作何表情,面對餘涼的臨危不亂,他話中少了幾分從容:“鎮獄在哪?”
餘涼:“為何要告訴你?”
“你說呢?”
劍刃終於捨得逼近了寸許。
風止夜雖在極力穩住身形與聲音,但餘涼仍是感覺到了他的些許抖顫。
他大傷未愈,又兩日未進食,身體定然比她還虛弱。
他傷不了她。
餘涼鎮定自若:“我已然歸還鎮獄,沒私藏。”
“你倒真捨得,我原以為你只隨口一說。”
風止夜撤劍走到一旁坐下,剛才聽到異動他提起全身的力氣待戰,現在鬆懈下來不免喘氣。
餘涼把滿天星擱置一側,脫了自己寬大外衫朝風止夜遞去。
專門拿個包袱出來太突兀,她只好從行李裡找到一件男裝外衫穿在身上,幸好這般行事小心了,否則剛才是難以跟小師弟解釋清楚。
風止夜盯著她遞過的衣衫,沒有立刻接下。
“你別一副嫌棄樣啊!要不是餘涼我行走江湖還知道帶幾件男裝防身,你現在就只能穿女裝了。這件尺寸我穿著寬大,你穿上便是修身了。”
餘涼說著還抖了抖手中的衣衫,有幾分推銷安利的樣子。
見她殷切,風止夜鬼使神差地接了下來,手中衣衫還殘存女子的溫度,輕輕柔柔地繾綣於他骨節分明的指間。
他冷哼一聲,將詭異的情緒拋之腦後,邊穿上衣服,邊嫌惡地瞥了眼那捧滿天星,道:“你倒有閒情逸致。”
餘涼掀袍坐下,從內襟口袋掏出她吃剩的幾張烙餅,風止夜這下倒沒有任何嫌棄之意,大方接過默默吃起來。
“送你的,探望病人,總得帶點花。”餘涼打著哈哈。
風止夜抬首睥睨了眼,輕嗤:“你隨手扔地上的模樣,可不像是送人的。”
餘涼吃癟,一肚子的鬱結索性挑了剛才溪邊發生的事,全說與了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