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魂蕩小鬼廟(第1/4 頁)
“這能一樣嗎?過了今晚,你就吃過了!”
“在哪兒?你至少拿出來讓我看看,長什麼樣?”父親停止拉風箱,伸出手,火苗映著他的黑臉。
的確,他和李建輝很象,可惜一個是能文能武的教書匠,另一個卻象小雞,土裡刨食,光長個聰明的大腦殼,卻笨得象豬,結婚這麼多天,他竟不急不躁,好象壓根兒不知道有那回事,被窩裡戰鬥並不激烈,一回被懟,他竟老實的只有睡覺,並且規規矩矩不敢再動,真是個瓜慫,是個憨瓜慫!
“我聽人說你膽子忒大,真的假的?”
“這不是吹!我扛著死人照樣走路!”
“吹!你就是吹!敢去小鬼廟嗎?敢把我一隻鞋和一個手帕放鬼龕後嗎?”
“我敢!”
“你要真敢,我就讓你回來吃神密果!”
“說話算數!誰不知道我李大膽名號?”
“好!我找一隻鞋和一塊手帕!記住,天亮我可是要去檢查的,不要讓閻王爺揪你小辮跟!”只一小會兒,林蘭香就轉過來,把自己一隻在孃家舊鞋和一塊新手帕遞給李建木,“快去快回,我弄好飯等你!”
“記住你的神密果!”
“錯不了!”
我父親至死都沒有知道這場打賭的秘密,他卻如數吃到了神密果,瞬間懂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事,那層困擾他長達小几十年的窗戶紙,被我母親一下子捅破,並做了一回真女人,第一次,在疼痛中快樂著。
夜半,一覺睡瓷實的李宜忠醒過來,甩甩頭,酒勁過了,下去尿尿,一拍大腿,支起耳朵聽,若有若無聽到雞叫聲,興奮得心花怒放,看見牛芳芳象條狗蜷縮在那兒,點燃一支菸,把破舊的黃大衣和一床小褥子卷吧卷吧,往腋下一夾,迎風出門,那樣的深夜,充滿了誘惑,溫馨可人,許多夢幻象肉蟲,悄不驚聲爬上來。
“呼---呼呼---”狐狸悲傷哭著。
不知是鳥還是動物,“噢---噢噢---”叫著。
叫春的貓,從這邊鑽到那邊,“無我(嗚喔)----無我(嗚喔)----!”
李宜忠頭皮開始發麻,兩腿打軟,不斷東瞧瞧,西瞧瞧,不知什麼東西,倏地一下從他腳邊“噢喲”一聲跳竄過去,“我的個媽呀,這麼嚇人,是不是鬼?”他感覺腿上有鉛,抬不起來,更跑不動,頭髮直豎,他轉著圈看,好象有很多女鬼嬉笑向他招手,“不會的!不會的!這世界根本沒有鬼,一定是我自己嚇唬自己!”他走路不看腳下,任憑高低不平的土坷垃在他腳下作祟,讓他不斷趔趄,象喝醉了酒,要栽跟頭,不遠處,被陽光曝曬的骨頭上,磷火冒著藍光,虛汗沁出來,襠裡頭那個上,粘在褲子上,他一陣陣暈眩。
爬第一道溝時,不知什麼大鳥“嘰嘎!”一聲,帶著“嗚”的聲響,從他頭皮上飛過,他嚇得往下一蹲,從溝坡上滾了下去,好在溝裡沒有水,要不然洗個免費澡是沒問題,滾下時,脖子被折一下,只能勾著頭看,要不然就齜牙咧嘴地疼,他使勁往上爬,爬到一半,回過頭看看:那件退了色的軍大衣和破舊的褥子,散落在溝底,“我日他祖奶奶,這他媽是鬼打牆!”只得退回去,重新拾回那些東西。
遠處的家隱沒在一片黑暗中,這時候,他只想回到那個溫暖如春的狗窩裡,那裡有牛芳芳陪著他,無論怎樣漆黑不見五指,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折騰,現在一切索然無味,慾望被稀釋在這無邊的黑色裡,看得見還很遙遠的小鬼廟模糊的影子,就象一隻敞口夜壺立在那兒,想到還要爬過一條溝,感到四肢乏力,真是他媽粗心大意,至少要帶上一盒洋火和一包煙,要是有把手電,就更能壯他?人膽,他站在溝頂上,冷颼颼的風讓他冷醒一些,咬咬牙,一想林蘭香那雙杏眼有水,水染桃花,花枝亂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