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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沈止念用過的一個瓷盒聞了聞,一股齁人的異香撲面而來,不由得打了個大噴嚏。
他哪是在幫忙,分明是來添亂的。「這個也別碰。」沈止念見狀收走了瓷盒。
這子午返陽膏頗有奇效,塗抹在患者的傷處,白毛登時消失,潰爛的傷口也癒合不見。
白語冰問這些人如何染上屍毒。沈止念十分謹慎,並不答話。他只好東拉西扯說些閒話。
漸得知,沈止念已有元嬰境界。兩百年有如此造詣,算不得資質拔尖,但也決非平庸之輩。
忙忙活活安置了一切病患,沈止念再一次仔仔細細地洗了手,有兩個弟子來換班,便要走了。
白語冰宛如一條跟屁蟲,屁顛顛跟著沈止念,奈何沈止念口風緊,問不出什麼要緊的話。
沈止念行至居住的院落前,見他還跟著,便默默地回望他:「……」
白語冰實在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了,總不能說手腕的傷沒好,就得一直和沈止念形影不離。
「我聽說,給你一塊中等靈石,你就幹。是真的嗎?」他只好擺出一副色令智昏的嘴臉。
沈止念點了點頭,竟面色如常。他把心一橫,決定豁出去了,笑道:「這個道道,真那麼有意思?我也想試試。我沒帶靈石,不過我師父有的是靈石,回頭我讓他老人家來結帳,幹不幹?」
說完這話,白語冰做了兩手準備,一是被沈止念揍一頓,二是被鳳羽嘉揍一頓。
沈止念卻笑了,推開院門引他進去,低聲道:「你不會做的。」
白語冰問何出此言。回了自己的院子,沈止念似乎健談了幾分:「聽說神仙沒有七情六慾。」
第25章 逐光(七)
乍聽此言,白語冰幾乎炸了鱗。
一股微風在他的衣底流竄,顯是觸發了天道符的禁咒,打著旋兒要將他吞噬。
不知天道符是如何判定他是否暴露身份的。他索性來個抵死不認,瞎胡扯道:
「——就說咱倆的買賣,怎麼突然說起神仙?沈兄莫不是認為,我有成仙的潛質?哈,我也認為我定能修成正果。不然,我一富家少爺,幹什麼放棄榮華富貴,隨我師父來修道,是不是?」
衣底的風驟然停了。他暗自鬆口氣,看來這天道符還是通情達理的,只要他自己不承認就行。
或者沈止念也不確定,只是在試探。他又道:「可惜,我師父是七宗會的。魔修不盡誓不成仙。我八成也成不了仙,頂多求長生。快活一時是一時。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願,還是不願?」
沈止念聽了,合上院門,沒說願不願,引他在簷下落座,斂裾跪坐拈了薄杯,燙香茶給他。
這院中花草擺放得甚講究,花間小徑是黑白兩色圓石鋪成,井邊甚至有個小小的鞦韆。
他飲茶。沈止念便褪了紫紗氅,道是沒什麼款待他,他若是未用午飯,就整治些清粥小菜。
白語冰正覺飢餓,目送那清瘦的身影去了廚房,自起身作賞景狀,溜溜達達地入了正房。
房內與別處無二,只是更陰冷一些。似寒香又似麝香,令他微覺壓抑,是雄龍的氣息。
這氣息十分濃鬱,彷彿有一條巨大的雄龍,不僅在此棲息,還幹了些沒羞沒臊的事。
想來是宵行的氣息。為謹慎起見,他小聲問化血鯪晶木道:
「刺兒,這兒除了沈止念,還有別的人或不是人的生靈嗎?」
化血鯪晶木沒好氣地道:「有啊,不就是你和我嗎?」
聽得宵行不在此處,白語冰浪了起來,如江洋大盜,翻箱倒櫃,一無所獲,又入了臥房。
臥房的枕邊放著一枚小小的龍蛋。龍蛋顯是已破殼,又被黏成一枚空蛋。